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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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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菊娘看见壮壮朝贺圆圆做鬼脸,心里不喜,虽然她对阿宝一家心里有了看法,同时也开始避开交往,但不代表着喜欢看到壮壮小小年纪就学会落井下石,因此她的脸一绷,低着嗓子叫了声:“壮壮!”那语气里透着股责备。

    壮壮听到娘这声与平常不一样的叫声,有些害怕的朝娘看去,正好看到娘那双责备的眼睛,这下壮壮老实了下来,但心里却不服气,嘴里就不由得嘀咕道:“贺婶她们对我们又不好,我做个鬼脸有什么啦!”

    “你这个家伙,娘还没有说你呢,倒在这里有理了?”小菊娘瞪了壮壮一眼,“贺婶这一路上很多事是做得不应该,但这不代表着两家就成仇人了!你是男孩子,心眼这么小,长大了,那心眼能有多大?会有多大的出息?”

    “哦,难不成她们对我们家的人不好,我还要给她们好脸色不成?”壮壮不服气的顶道。

    “这倒不是!象这种人,我们能不理就不理,但如果真的还要歁上门来,当然也不能还是老好人样,其实这件事,娘也有错,没有认清人!害你们姐弟俩一路受委屈了!”小菊娘终究还是没忍心再训壮壮,心软的伸手摸了摸低着头生气的壮壮。

    “我没事,只不过倒霉的是小舅,一路上老是被那老妖婆指使着做事!”壮壮一听娘不怪他了,这一放松,又把心里暗叫周奶奶为老妖婆的事给暴露了。

    “壮壮!”小菊娘那略带警告的声音让壮壮的小身子抖了抖,同时意识到自已说漏了嘴,忙朝小菊身边偎去。

    “二姐,这也不能怪壮壮,实在是那家人做得太过份了。我也不喜!”刘柱怕小菊娘吓着壮壮,忙出声给壮壮说情。

    “就是!就是!”壮壮一看连不爱做声的小舅都为他说话了,这下胆气又来了。

    “壮壮!娘不是要你去喜欢不喜欢的人,而是不要把喜欢不喜欢摆在脸上!知道不知道?要不然,怎么吃亏的都不知道!”小菊在娘变脸之前,忙教训着壮壮,生怕一向脾气很好的娘被壮壮气到发怒。

    “阿姐,这不是太假了吗?”壮壮用迷惑的眼神不解的看着小菊。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小菊叹口气,伸手摸了摸壮壮的小脑袋。

    “什么啦!阿姐也只还过比我大三岁!”壮壮有些不服气的瞪了小菊一眼。

    “二姐,看小菊和壮壮,本来都是小屁孩,现在却在比谁更老成!”刘柱听着外甥女和外甥的对话就觉得有些好笑。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菊娘却没有觉得好笑,只是叹着气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勾起了刘柱小时候的记忆,脸上的笑意不觉也收了起来。

    就这样,小菊一家跟着陈家村的村民在这个山凹里躲了三四天,这几天她们都避免和阿宝一家近距离接触,贺圆圆来找了小菊娘好几趟,都被小菊娘不是找借口避开,实在避不开就假装听不懂对方的话,反正就是不做声。

    后来贺圆圆没法,只好去找小菊,想说服小菊,等躲避日本兵过后,还是结伴同行去北平。

    小菊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在她眼里是个温婉和气的女人,此时脸上的温婉经过这几天在小菊一家这里所憋的气,早就消失怠尽,连和气都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小菊,贺婶求你了,别分开走!你就当可怜可怜阿宝,你看他好喜欢你,每次看到你都笑个不停!难道你就忍心不管阿宝弟弟了?”贺圆圆把手里抱着的阿宝伸到小菊面前,阿宝看见小菊,脸上笑得甜甜的,手也朝小菊伸过去,嘴里则发出‘抱抱’的声音。

    小菊看着笑得甜甜的阿宝,心软软的,但想到这一路上阿宝家几个大人的表现,终究只是伸手逗了逗他,并没有如贺圆圆的意,去抱阿宝。

    她看了看一脸憔悴的贺圆圆,终是相劝道,“贺婶,你还是另做打算吧!我们暂时是不会去北平了。听陈族长说,这一路上都被日本人设了关卡,没有良民证是过不去,同时也没办法坐上去北平的火车的。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被日本人当‘共匪’给抓了砍头。”

    贺圆圆听了小菊这些话,脸色变得一下青一下白,终是忍不住,那眼泪就下来了,但害怕小狗子听到了,会真的把她捆在树上,塞住嘴,不敢哭出声,“那怎么办?我们又没钱又没粮的,让我们这一家人怎么办?”

    小菊站在那,看着贺圆圆抱着阿宝蹲在地上,抽咽了好半天,而阿宝并不知道自已的娘正在为如何生存而发愁,只是伸手去扯他娘的头发,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看着这样的阿宝,小菊心软了,但两家人结伴同行是不可能的了,小菊呆愣了好一会,终于开口道:“贺婶,两家人结伴同行是不可能的了,这样吧,我去和娘商量下,看能不能把驴子和驴背上的那袋粮让给你们,然后再把家里剩下的钱分点给你们。”

    贺圆圆只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猛然听到小菊的这些话,有些惊愕的抬起头来看着小菊,小菊看了看啥都不懂,依然自已玩得开心的阿宝,淡淡的道:“贺婶,这是我们家最后一次帮你们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小菊,贺婶在这里多谢你了!我不会忘记你们家对我们的恩情的!”贺圆圆此时一脸的惊喜和不可置信。

    “恩倒不用记,只是不要恩将仇报就行!”小菊淡淡的,意有所指的说。

    贺圆圆想到刚进山林那一晚发生的事,脸上不禁又羞又愧,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小菊也没再搭理她,而是朝娘在的方向走去。

    当小菊把她的想法和娘一说,小菊娘还没有发表意见,站在旁边的刘柱和壮壮马上就出声反对,特别是壮壮,那小脚是一蹦老高,口里则一连声的叫着:“不同意,不同意!阿姐!!!”

    “小菊,粮面给点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把我们买的驴子给她们?那可是花了我们几十个大洋呢!”刘柱也一脸不赞同的问,这可是驴子,可不是一只鸡啊鸭啊的。

    小菊娘倒没有特别的反对,只是心里对于那头驴子还是有些不舍,要知道,这可是家里第一次拥有的一头驴子。对于农家来说,这驴子,牛啊,那可是家里面农作时的好帮手,也是出行时的代步工具。

    “你们也不想阿宝一家老缠着我们吧?”小菊也没讲其它的,只是把这个最让大家头痛的问题给摆了出来。果真,刘柱一听这句话,就闭上了嘴。而壮壮虽然还是满心的不乐意,却也只是在一旁嘟着嘴,用手扯着身边的茅草发气,却也没再跳脚反对。

    小菊娘则不舍的看了驴子几眼,朝小菊摆摆手道:“菊儿,你去吧!这件事了结了也好!不然阿宝一家人老是这样缠着也不是个事!”

    当小菊牵着背上驼了大半袋粮面的驴子来到贺圆圆面前,同时还拿出五个银元递交到她手上,然后面无表情的道:“贺婶,我们家也就能帮你们这么多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这话说完,也不等贺圆圆的回话,转身就走人了。

    贺圆圆听了小菊的话,再看看手里的银元,身边驼着粮面的驴子,脸上露出一丝羞愧的神色。

    阿宝家得了驴子粮面和银元后,倒也没再过来纠缠不清,让小菊一家过了好几天清静的日子。这天,小菊带着壮壮,正在这个山凹里四处乱窜的时候,发现从来时的山那面升起了一股股的黑烟。

    小菊看到那一股股朝天上弥漫开来的黑烟,心里升起一股不妙感,忙拉着一无所知,依然还在茅草丛里抓虫子玩的壮壮就朝娘和刘柱呆的地方跑去。

    “娘,小舅,不好了!”小菊因为对看到那成片升起的烟雾的猜测,心里既惊骇又焦急,跌跌撞撞的拉着壮壮跑到小菊娘面前,喘着气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这妮子,在说什么呢?不好了?这种话能乱说的?”小菊娘抬头把小菊和壮壮打量了一翻,发现自家这两个宝贝完好得很,不由得有些嗔怪道。

    “娘,小舅,你们朝那边看看!”小菊有些焦急的抬手朝来时的山面一指。小菊娘和刘柱顺着小菊手指的方向一看,那脸色刷得变得苍白,神情立即变得比小菊还要慌乱。

    “二姐,山火!我们要赶紧走人!不然火势朝这边漫过来,那可就逃不出去了。”刘柱看着那越来越朝自家呆的山凹弥漫过来的烟雾,当即立断的说。

    山那面的异状,陈族长和村民们也已经发现了,山凹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等陈族长带着人好不容易把村民安抚和组织好,已经可以看到漫延过来的火光了。

    而小菊早背着壮壮,带着娘、在小舅拿着柴刀在前面努力开路的情形中,直往山林深处奔去。至于陈家村的村民能不能逃出升天,或者能逃出去多少人,则要看陈族长的组织能力和威摄力了。

    而一直盯着小菊一家的阿宝家,此时也正紧跟在小菊一家的后面,努力的朝山林深处赶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