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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罗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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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那个煎熬的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姬贤用自己的方法说服了柴荣,又让柴荣再次信任她。

    柴荣开口,声音沉稳:“我还得送她回牢里去……她是个有智慧的丫头,我想她会明白。”

    天葵子真切地听在耳里,心下释然,一滴泪落在颊边。此情此景,如此出乎她的预料,却又如此欣慰。

    忽然想起除夕的那个夜,柴荣望月而慨,安慰她说:“也许我们用别的方法。”

    别的方法……

    等到天葵子醒转,她四顾周围,发现自己还在大理狱那个牢中。身体的热度退了,孤冷和寂寞再度袭卷。仿佛刚才只是一个梦罢了,梦醒独自愁,那温馨闲雅的景致依稀还在,幽微的余香若有若无地浮动着,排遣不去。

    这日,柴荣陪同飏飏夫人再次出现在大理狱。

    这次是二度提审,刑讯比上回更为严酷。天葵子号呼称冤,一任狱卒鞭笞乱下,血流囚衫。天葵子痛极难忍,昏死几回又被冷水泼醒,好在头脑清晰,依然咬牙顶住。

    飏飏夫人掩鼻,面呈悱恻之色,道:“这丫头如此倔强,再多刑罚也是撬不开她的嘴,细皮嫩肉的,倒白白丧了小命。”

    柴荣冷酷而笑,沉声回答:“叛逆之徒,理当灭绝,不必同情她。”

    飏飏夫人委婉劝说道:“姐姐圣善,听说将此丫头以亲人相待。自从发生这种事,姐姐终日悯默自忧,怆然落泪。她还念念不忘这个丫头,私下希望给个照应。”

    柴荣面露愠色:“国法怎可视同家法?泽兰这是妇人之见!”

    见柴荣隐约被说动,飏飏夫人进一步劝道:“这个丫头,也不能以国法治她啊。侯爷,如按国法治,其罪行必昭示天下,可她是侯爷府里出来的,侯爷难道想遭天下人耻笑吗?”

    柴荣犹豫片刻,连连加重语气道:“正值元宵佳节,我才留下来陪姑父。姑父龙体欠安,经不得任何刺激,所以切莫惊扰与他。至于这个丫头,囚禁大牢,节后再究其罪责。”

    “如此甚好。”飏飏夫人妩媚而笑。

    接着,她告辞道:“姐姐就要离开开封,我这就去送送她。”

    送走飏飏夫人一行人,柴荣立即唤人取掉铁索,自己亲手将天葵子抱下刑具,用披氅裹住她的全身,声音染着深深的歉意:“对不起天葵子,让你受苦了。放心,牢里都是我们的人。我已布下天罗地网,过了元宵节,一切都会好的。”

    因为剧烈的伤痛,天葵子不得不靠在柴荣的臂弯喘气。缓了半晌,她说道:“夫人……回去了吗?”

    柴荣点头,道:“如若元宵节有变,恐伤了胎气,所以我借故让她先行离开。”

    “为了周国,侯爷可以放手一搏了。”天葵子感慨道。

    柴荣道:“丰大总管已经交上部分宫中可疑人员名单,我已派人逐个监视。天葵子,这些都有你的功劳。另外唯恐城中兵变,我早调遣澶州五千精锐铁骑,已经扎营开封城外策应。”

    天葵子隐隐还是不安:“侯爷对飏飏夫人有何看法?”

    柴荣沉吟道:“既然是姑父的妃子,不能有丝毫失礼行为,何况这段日子她对泽兰百般关照,情谊契合。皇上那里我和她轮流上心守候,太医馆的配药各方会同验过,熬煎重药也由我亲自监督。天葵子,怀疑一个人必须有凭有据,才能令人信服。”

    天葵子直言肯定道:“侯爷在飏飏夫人面前伪装对我发怒,并严加审讯,是做给宫里的人看的。尽管飏飏夫人屡次三番替我开脱,可是我总隐隐感觉有虚假的成分。我会做到有凭有据的。”

    “是那个叫姬贤的人在帮你,对吗?”

    柴荣凝视着她,眸光闪烁:“有个叫姬贤的,直接闯入城头匡胤的禁军营地,自诩能神算卦象,当时我在里面。”

    提起姬贤,天葵子不禁笑了:“是我让他去的,原来他找侯爷算卦啊。”

    柴荣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天葵子的脸上,嘴角抽起一缕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个姬贤,他请我登城墙纵观天下事。他提醒我元宵节开封城的风被山阻止不流通,极易发生事端之凶,讲得我心阴霾之中有了一丝光亮。问他乱象如何处置?他说举朝能够挽得狂澜之人,便是我。只是唯恐有失,难点不解,心意不开,劝我且定心神。我问他不解之难点,他送了我一束干枯的草就走了。后来我询问当地老农,方知这种不起眼的干草的名字叫天葵子。我立刻明白了其中之意,他的想法正好与我不谋而合……”

    天葵子听着柴荣娓娓道来,全然没有了忧急之色,一鼎伤药喝得微微发了些热汗,自觉舒畅了许多。

    “所以侯爷信我?”

    “我信你。”柴荣再次语气加重,“明天就是元宵节了,我已经做了充分准备,他们若是谋反忤逆,我绝对不会手软的!”

    天葵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侯爷,天葵子等着你的好消息。”

    柴荣轻轻抚住天葵子的肩胛,极其小心的,唯恐碰到伤处。然后向栅栏外护卫一挥手,大步向着甬道深处去了。

    冷清和寂寞再次包围了天葵子。

    隔着杜门高墙,隔着九重宫阙,隐隐更梆声声,又一个夜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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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节。

    鸡鸣第一声的时候,开封城上空回荡着阵阵的鞭炮声。深坊小巷装饰得色彩斑斓,春情荡飚,人物嬉游,靴靿毂辘踏碾一地碎玉。在这样杯影交辉、万众狂欢的良辰美景,谁会想到皇宫内暗潮汹涌,蛰伏的前朝战车重新隆隆压向开封?

    天葵子在大理狱热切而紧张地期待着。

    以前戎狄家族和姬佐氏之争,虽然气势称不上摧枯拉朽,至少也算是刀光剑影、充满了血腥。所以皇宫内外发生的政变,定是战火纷飞、杀声震天,比想象的还要激烈。她为自己没有亲历这场战争、看不到柴荣杀入敌阵后矫健的身姿感到惋惜,又激动地盼望柴荣将对手赶尽杀绝,开辟周国宏图大业。

    如此,姬贤得到了柴荣的赏识,始源君之托又能完成,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圆满的?

    不久听得门吏在甬道议论,皇宫内外的御林军已经换赵匡胤亲率,柴家军在城外连绵驻扎,所有的官道都被柴家军封锁。

    中午时分,天葵子又听到新的消息,郭威的寝宫由新御林军守护,任何人不得进入。

    看来柴荣已经行动了,迅速且干净。

    可是,除此之外,开封城内听不到喊杀声,鞭炮声车轱辘声依旧从容。

    下午柴荣、赵匡胤等几位将士进入大理狱,天葵子被搀扶出狱门,仰望蓝天上漂浮着的白云,脑子乱糟糟一片,竟怔忡着不动。

    柴荣脸上带着笑意,声音因兴奋而洪亮:“天葵子,我这就接你回去养伤。我已经将宫内可疑人等抓捕起来,城外有兵马驻扎,城内各处都有御林军,以防贼帮群起而乱。”

    天葵子的思绪依然纷乱如麻,急道:“侯爷,事情会不会太过顺当?真正姓罗的人呢?毒蛇究竟是谁放进去的?”

    “你且不要着急。”柴荣敛起笑,郑重而言,“按始源君提供的秘密线索,贼帮图谋在这日弑君反叛,我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其企图,兵不血刃而攻之。待抓获这些人严加审问,个中细节便会水落石出。”

    天葵子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暗暗责怪自己。也许被关押了几天,挨了刑罚之痛,人也变得多思多疑起来。

    一行人正要离去,这时门外侍卫进来禀报,有位叫姬贤的紧急求见侯爷。天葵子和柴荣对视一眼,两人连忙迎将过去,却见姬贤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刘芳仪。

    天葵子来不及在意刘芳仪,因为姬贤简短的几句话,如同晴日里一声炸雷,惊得她目瞪口呆。

    “傻妹,我已经查出来了!大司乐的父亲曾经为先朝太常乐部掌管司祭,后来潜隐民间。飏飏夫人从小师从大司乐,她的真名姓罗!”

    “姓罗……”天葵子惊讶万分,连声音都颤了。

    柴荣的眸子里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显然也是无可置信,他问赵匡胤道:“夫人离开皇宫的时候,飏飏夫人去送她,当时说了些什么?”

    赵匡胤细想,回道:“当时不过说了些离别伤感的话,还抹了不少眼泪。”

    天葵子一个寒颤,忙问:“送了什么没有?”

    “一件貂毛披衣,叠得很是齐整,说是雪路迢遥,夫人可以用来驱冷御寒。夫人当时欣然收下,由箐殊接了放在车内。”

    “貂毛披衣……”天葵子喃喃自语,紧接着如睡梦中猛然惊醒,心胸狂跳不已。

    她惊呼道:“披衣里面有诈!”

    柴荣很快也明白过来,他狂喊一声:“匡胤,速去抓了这个女人!备马!”

    他几乎是惊慌地奔过雪地,直直冲向外面。天葵子和姬贤,包括所有的人紧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