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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成都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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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虹”长剑微微地颤抖着,冷月的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独行和李云轩静静的看着这样的变化,独行一直在等冷月的适应,他知道以冷月功力一定可以驾驭“飞虹”,但是李云轩却是担心冷月会有意外的发生,他不了解冷月的功力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所以当看到冷月就要控制不住“飞虹”的时候,迅速上前握住冷月持剑的手,他只想让冷月少受到一点伤害,即使是冷月适应长剑的过程中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万一呢?他不会让那个万一出现。独行想要伸手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啪!”“飞虹”剑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冷月突然一掌拍向李云轩,李云轩没有来得及躲闪,他只看到在冷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情的狠戾,幸亏独行一把拉开李云轩才没有使得李云轩受伤,而李云轩身后那张古色古香的圆桌被震得七零八落,残片横飞,冷月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便不寒而栗,自己怎么会这么狠毒,这分明就是要置云轩哥于死地。一股酸痛涌上心头,自己这是怎么了?遂俯身拾起起地上的长剑向门外跑出去,眼泪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悄然滑落。独行对愣在原地的李云轩说道:“还不快去追?我觉得小月有点不正常。”李云轩拱手辞过独行,追上冷月。

    环绕情谊永恒总坛的碧泉河边,站着冷月孤单的身影,夜静的让人发慌,就连碧泉河也没有丝毫的流水声,似乎一切都在这一刻被时间凝固了,月光映照下,一行清泪自冷月的脸庞滑落,她也不明白,刚刚为什么要一掌拍向李云轩,一同长大的云轩哥从来没有让自己受过半点的委屈,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她变得如此的不可理喻,冷月清清楚楚的记得在李云轩握住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心,有种被万剑穿透的感觉,那一瞬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她用尽十成的功力拍出了那一掌,冷月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师父不在场,那么她的云轩哥还会不会有生还的可能。如果她猜测的没有差池,要害他们的人,只会是小夜,冷月不明白小夜究竟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但小夜的目光很明确的泄露着他的仇恨和不甘,小夜就是要让她和李云轩痛苦,他们越痛,小夜才会越痛快,如果今晚,她失手杀了她的云轩哥,那么她只会在痛苦煎熬中度过此后的漫漫人生,或者,她会承受不住失去李云轩的痛,而自行了断生命,这就是小夜要的结果吧?冷月越想越怕,一股透体的冰冷将她环绕,抱着双肩,站在寒夜里瑟瑟发抖。她不能让小夜的阴谋得逞,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绝不容许发生在她身上,冷月闭上双眼,任泪水无声的滑落,在她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夜冷,小月我们回去吧。”李云轩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冷月肩上,冷月头也不回的说:“云轩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亲近了。”李云轩不解的问:“小月,你怎么了?”冷月突然转过身,大声对着李云轩喊:“李云轩,你究竟明不明白?我以后不想和你走得太近。”李云轩问道:“小月,你心里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冷月擦掉腮边的泪水,冷冷的说:“我好的很,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劳烦的。从此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你。”李云轩这时也不能冷静了,他定定的看着冷月,看着这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小妹,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这样的话真的是从冷月的嘴里说出来的吗?他不可置信又不确定的问道:“为什么?”冷月依旧冷冷的道:“没有为什么,你的衣服还给你。”

    冷月将外套狠狠甩在李云轩手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李云轩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碧泉河边。他不知道冷月冷冷的背影之下,是一颗怎样伤痛的心。他只知道不管他的小月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最最疼爱的小妹妹,就算刚才冷月的那一掌击碎自己的心,他也不会为此而有任何的怨恨,只是现在的冷月应该需要安静的想一想,自己就多给她一些时间,他相信他的小月永远是他最初善良纯真的小妹。

    离开了李云轩,冷月一个人绕着情谊永恒的总坛漫无目的的晃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和李云轩真的再也不能亲密无间了,她害怕有一天她会伤害到她的云轩哥,那样的结果是她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她宁愿云轩哥恨她、怨她,甚至误会她、远离她,那样至少不会发生像今天这么可怕的事情。

    “夜阑人静泪千行,终是无语向苍茫。冷月无情无恨心,魂归之处是何方?”伴随着冷月轻声的吟唱,微风吹散了先前的宁静,也吹得冷月的一袭红装衣裙飘飘,幽幽若仙子在凡尘,凄凄然魂飞九霄外。

    “好美的诗,好美的人。”冷月慢慢的回头,她看到了月光下临风而立的少年,宛若翩翩玉树,一身淡蓝色的衣袍被皎月照成了银白色,白的那么通透,如潺潺的水,如流动的玉。少年恬静的脸上带着一丝能动人心弦的笑,微微上扬的嘴角,清澈如水的眼眸,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轻启朱唇柔声说道:“冷月姑娘为何如此伤感?”冷月诧异的问道:“你是谁?怎么认得我的?”少年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在下复姓欧阳,单名一个贝字,冷月姑娘是大叔唯一的徒弟,帮会人尽皆知,在下自然略有耳闻,实不知冷月姑娘如此的如仙似幻,仿若人间仙子。这么好的女孩子,今生可遇不可求,如今在下有幸目睹姑娘的如水柔情,实是三生之幸。”欧阳贝的一番话令冷月啼笑皆非,她笑道:“没想到风度翩翩的欧阳贝,说出来的话竟然像是学堂里的老师,之乎者也的一大通。”“哈哈!”欧阳贝笑道:“我是看你闷闷不乐,所以之乎者也的逗你开心一下咯。其实就算在帮会,大家都还是各忙各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我每天除了练习武功,就是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走走,早就听说大叔收了个女徒弟,没想到今天还真的让我碰上了。”

    冷月问道:“那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欧阳贝想了想说道:“我在整个武林的蜀山剑派中排名十七。”“你那么厉害吗?”冷月吃惊的问道。欧阳贝笑着说:“以你现在的功力只怕会是排在我的前面呢。武林中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排名赛,依照门派排出各个门派的前百名。”冷月问道:“我的功力,你能看的出来吗?”欧阳贝撇撇嘴,说道:“你看你手中的‘飞虹’剑,能让‘飞虹’发出幽蓝色光芒的人,功力是不可小觑的。‘飞虹’长剑是蜀山剑派最高级别的武器,能够驾驭此剑,其内力修为都应该是在百名之内。”

    冷月呵呵一笑,说道:“名利,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想要的,只是和最亲的亲人在一起,可是。。。。。。”欧阳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冷月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助你的。”冷月无奈的摇摇头,往事历历在目,而今却物是人非好不凄凉,她轻叹一声:“没用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得了我的”。欧阳贝看到冷月的突然消沉,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面对着碧泉河静静的站着,陪着冷月站在碧泉河边的微风中,或许这样的宁静在这个让人心烦意乱的夜晚更加的弥足珍贵吧,二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东方的露出了一丝微白,两人这才惊觉,天亮了。

    欧阳贝和冷月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什么,或许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但这静静的碧泉河边的一夜,让两个年轻的生命之间,有一种叫做友谊的情谊疯狂的发芽并且滋长着。人生之中,能有多少人,在别人寂寞无助的时候静静的陪伴,又有多少人,还能将一片真心全无顾忌、点滴不疑的付出呢?又有多少人担得起朋友这个纯洁而又沉重的称谓?冷月笑着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欧阳贝,你陪我站了这一夜,累了吧?不回去休息吗?”

    欧阳贝笑笑,对冷月道:“冷月姑娘,叫我小贝就好了,大家都这么叫我的。你这欧阳贝的一称呼,突然感觉生疏了很多。”冷月装作不解的问:“难道我们不生疏吗?”欧阳贝调皮的眨眨眼睛,道:“我不觉得生疏啊,我觉得我和冷月姑娘一见如故呢,对了,以后,我可不可以不要冷月姑娘、冷月姑娘这样的称呼你了呢?你那个冷字,太冷了,都要把我冻住了。”冷月“扑哧”一笑:“那你该怎么称呼我呢?叫我姐姐吗?”欧阳贝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才不呢,占我的便宜,我叫你小月吧,小月、小月,嗯,这个名字好。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啊?小月。”冷月笑道:“我可还没有答应你呢,不许这样叫我。”欧阳贝故作赖皮状,嬉皮笑脸的对着冷月叫道:“小月,小月,小月。”看欧阳贝一脸的无赖相,冷月也被他逗笑了,佯装生气的问道:“小贝,你是想要挨打是吗?”说着提起长剑追着见势不妙逃遁而去却一脸贼笑的欧阳贝。

    “小月,好了好了不追了。”欧阳贝气喘嘘嘘的靠着长安城郊的一棵大树,对冷月摆手道:“小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教你蜀山剑派的基本招数,等你学会了,下个月的武林排名赛咱们就可以一起去参加了。”冷月问道:“什么地方?”欧阳贝神秘的一笑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站在成都郊外,冷月看着远处绵延的山脉和山脚下潺潺的流水,心静的宛若站在画中央,所有的烦恼都暂时被抛却,只剩下鸟语花香,这样的地方真的可以称得上人间仙境了,不觉惊奇的问道:“小贝,你怎么找到这么美的地方的?”欧阳贝笑道:“我是个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人,也厌倦勾心斗角的江湖,一个人的时候,就想找一个山清水秀又宁静的地方,后来就找到了这里,怎么样小月?这个地方还好吧?”冷月被漫山遍野不知名的,开着灿烂红花的高大树木所吸引,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一片淡淡的香气都吸进身体里面,不无感触的说:“是好宁静,宁静的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也好美,美到让人忘却了烦恼,和人间的一切不如愿。”欧阳贝笑笑,问道:“小月,你对蜀山剑派了解吗?”冷月摇摇头:“常听师父讲,蜀山剑派作风正派,蜀山弟子轻财重义,但是具体的情况就不是很清楚了,至于剑法,更是不甚了解。”

    欧阳贝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小月,其实不论作为那个门派,练就什么样的武功,对其他门派的武功内力修为,就算不能练习,也还是要掌握的,所谓知己知彼,在以后的战斗中才能克敌制胜。蜀山剑派为道家祖师岐晖一手创建。隋朝立国之初,隋文帝杨坚曾亲自远赴蜀山乞问师歧隋朝命数,师歧当时很婉转回他:‘立国者必先立心,心正则国始盛,心糜则国始乱’,暗示隋朝仅有短短三十七年命数。隋文帝心里不高兴,蜀山剑派从此受到隋朝的冷遇。可是在江湖中,蜀山剑派却名望日增,不仅是因为技惊武林的绝妙剑法,而更是因为蜀山剑派的正派作风。蜀山弟子行走江湖,从不依仗剑法欺人,而是轻财重义,嫉恶如仇,并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蜀山剑派义名在外,剑法又是卓越绝代,所以就算立派时间不长,却能与少林分居释道两级,共尊为武林泰山北斗”。

    冷月席地而坐,用两只手掌托着下巴,目光随着欧阳贝踱来踱去的身形不断的流转,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句:“蜀山剑派的剑法真的那么精妙吗?”“那是自然。”欧阳贝有些得意的说道:“蜀山剑法总共十五招,虽然不是招招都能致人无还手之力,但是其精妙绝伦,武林之中还没有任何剑法能够与之匹敌”。欧阳贝一边将冷月从地上拉起来,一边继续说道:“来,小月不要再坐着了,我教你蜀山剑法。”冷月笑着站在欧阳贝的身后,随着欧阳贝的招式,一招一式的挥动手中的剑。

    “琴心三叠”

    “疾风追电”

    “如封似闭”

    “运转七星”

    “八步赶蝉”

    “雪花六出”

    时间在指缝中一天天溜走,冷月的剑法也日益精进。

    二人身形流转,精妙绝伦的剑法在欧阳贝与冷月的挥舞之下更加的美轮美奂,欧阳贝淡蓝色的衣袍,冷月的一袭红裙,衬着他们身后的远山如黛,天蓝如海,和一树树开的绚丽的红花,好一个人间仙境。

    这一切,看在李云轩的眼里,竟生生的疼出了眼泪,男儿的泪,心底的伤。当李云轩在冷月眼中看到绝情和狠戾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伤透了,当碧泉河边冷月绝情的离开,丢下那句让人心碎的“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李云轩被伤透的心,再一次感觉到被捏的粉碎,如果这些都没有让李云轩伤心到落泪的话,那么这一次,他是彻彻底底的将自己的心揉成了粉末,手中的雁翎枪也被他攥的微微颤动,这一刻,他多希望陪在冷月身边的人是自己,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眼看着冷月挥动着手中的“飞虹”长剑,一招一式的跟随别人练习着自己所陌生的剑法,他开始觉得冷月离自己也越来越遥远,遥远到陌生。

    李云轩无端的产生出一种天地将灭的感觉,他不恨冷月,恨只恨自己的弱小,不能给予她足够的保护,强压制住心头的怒气准备离去,转过身,他却看到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一身白衣胜雪的清颜那双深情的眼眸。李云轩诧异的问道:“清颜?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看到李云轩转身,清颜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平静的道:“路过”。李云轩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剑风呼啸,衣衫飘飞的欧阳贝和冷月,向清颜问道:“你看见什么了?”清颜瞥了一眼冷月与欧阳贝所在的方向,将目光锁定在李云轩英俊的脸庞,依旧平静的说道:“我看到一个伤心的男人。”“你。。。。。。”李云轩被清颜一语道破心事,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清颜转身,留下一句话:“爱不能,恨不忍,唯将痴心待明月。”望着清颜飘然而去的身影,李云轩喃喃的重复着清颜的话:“爱不能,恨不忍,唯将痴心待明月。。。。。。”

    转回头再看看冷月,李云轩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轻轻一提气,脚下轻功施展,飞身离去。

    “啊----!小贝,这一招什么招式?这么厉害?”冷月停下手中的剑势,吃惊的问道:“我就看到白光一闪,然后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怎么回事?”欧阳贝也顺势将剑势收回,对冷月说道:“这一招叫做‘琴心三叠’,蜀山剑派的成名绝技,中此招的人只有一种感觉,就是眼前白光一闪,如若使用‘琴心三叠’的人此时不收手,那么中招之人看到的白光就是他在人间看到的最后的光线了。”“啊?”冷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对欧阳贝说:“幸亏你收手的及时啊,不然我也看到人间最后的光线了。”欧阳贝笑道:“小月,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下‘琴心三叠’这一招的厉害,所谓蜀山剑派,成也琴心,败也琴心,这一招在江湖中可谓凶名赫赫。不过你放心,蜀山之道讲究中庸之道,不会恶意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