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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不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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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园里,老夫人的情况不算太好,但也没至于糟蹋透顶。眼神已经没了往昔的犀利,面容枯槁了许多。

    “孙女给祖母请安!”赵青鸢福身见礼。

    “回来就好了。都坐吧。”不知道是因为有赵林德在,还是老夫人真的转了性子,对赵青鸢的态度和善了许多。

    “谢祖母。”赵青鸢紧挨着赵林德坐下。挑眼瞧瞧对面坐着的二夫人陈宛瑶,赵青鸢连声也没吱。她这个人对于不爱搭理的人必定不会理会。

    魅惑的丹凤眼也没看向赵青鸢。刚过上两天舒心日子,又回来搅和了。现在瑞王妃的位置又被夺了去,陈宛瑶岂能再正眼瞧上她一眼。

    “启禀老夫人,老爷,瑞王妃派过来了。”柳蕊挑帘进来通传。

    “请进来吧!”老夫人目光投向门口。

    柳蕊挑起帘子,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一老一少。少的,赵青鸢自然认得,是优乐。可后面那个老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见过老夫人,大将军,二小姐!”优乐和那位老婆子一向施礼问安。

    “不必客气。二位怎么称呼?”既然是瑞王妃派来的人,那自然不能怠慢。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个人,看着穿着定不是一般使唤丫鬟婆子。

    “回禀老夫人,奴婢优乐,是我家王爷的贴身丫鬟。这位妈妈是秦妈妈,是王妃身边贴身妈妈,也是王爷的乳母。明日是纳征之日,现在二小姐生母不在,我家王妃便派秦妈妈来帮忙准备明日纳征之事。”

    老夫人的眉头挑了挑。“王妃是客气了。”

    “我家王妃一直都很喜欢二小姐,看作自己女儿一般。关于婚礼的一切,王妃早在半年前为二小姐准备妥帖了,只要稍稍整理一下就可以了。”优乐掏出一份单子递交给老夫人。

    “我们大将军府嫁小姐,瑞王府是娶媳妇,恐怕这有些不合规矩吧。”二夫人闪烁着魅惑的黑眸,绵软的声音里夹着不屑。

    “不知道这位是哪位?据奴婢所知,现在二小姐的母亲现在已经离府,府上的大小事宜都是老夫人主持,合不合规矩都该由老夫人决定。我家王妃一直把二小姐看成是自己女儿,用我家王妃的话就是说瑞王府是娶媳妇,可瑞王妃是嫁女儿。这并没有什么逾越的地方。”安溪南身边的人还真都有安溪南那份霸气,几句话就提高了赵青鸢的地位,又把二夫人的身份给扁了下去。

    老夫人合上单子,又交与优乐。“既然王妃有此意,那就劳烦二位了。老太太我年岁也大了,精神头也不济,正好二位帮衬一把。柳蕊,你陪着二位给二小姐准备纳征之事,如果不明的事情回禀我就是。”

    “是!”柳蕊福身应下。

    “没事就都退下吧。”老夫人摆摆手,让丫鬟扶着回了里间休息。

    第二日就是纳征之日,时间很紧凑。可真如优乐所说,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只是稍加整理而已。

    “品月,我这样就要嫁人了?”赵青鸢坐在床上看着秦妈妈和优乐忙里忙外,突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小姐,其实王爷早就让人暗地里准备和您大婚的事宜了。只是没想到您一个人跑掉了。”说到这里,优乐从一旁凑了过来。

    “王妃,像您这样的奇女子优乐还是第一个见到呢。”优乐把嫁妆的礼单给赵青鸢递了过来。

    接过礼单,赵青鸢并没有看,只是问她:“你刚才叫我什么?这不能乱叫的。”

    “您多虑了。这我家大夫人交代过的,以后您就是瑞王妃了,以后称呼您为王妃,称呼她为大夫人就是。”

    赵青鸢没有吱声,心里想着这个婆婆还是不错,至少场面都给自己做足了。嫁过去也应该不会受什么闲气,不过一想到安溪南那几个女人,她还是有些犯怵。看着这优乐还行,那林茉娴就不知道到时候会怎样了。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侧王妃,还有着一个女儿在身,在瑞王府主持中馈有一段日子了,应该有自己的势力了。

    第二天一早,品月就把赵青鸢从床上叫起来,开始梳洗打扮。

    “品月,今日只不过是纳征而已,你叫我起这么早做什么啊?昨晚我都没睡好。”赵青鸢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刚下面的人来传话,王爷今日来看您。”品月也不管那么多,开始为赵青鸢梳洗打扮。

    “看什么看,昨天刚看过,以后看的日子长着呢。”赵青鸢又打了一个哈欠。“昨晚我一宿基本都没睡觉,都困死了。”

    昨晚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就开始琢磨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安溪南的身世,大纲的改变,她不明白修改大纲的人究竟要做什么,以后他还会修改什么地方呢?现在她又有些疑惑自己究竟该不该嫁给安溪南。似乎从打算嫁给安溪南那刻起,她的心都不是完全清楚,只是有种想法告诉她该按照大纲的安排嫁给这个人,回归小说本来的轨迹。可是好多事情够已经发生了,还能回归原位吗?自己还能回归成为一个幸福女主吗?

    在自己的心里,爱的是安竹南,想相守相依的是安竹南。嫁给了安溪南,自己怎么还会幸福!嫁给安溪南不过是为了逃避面对现实,逃避面对安竹南,逃避面对自己凌乱的心,逃避自己现在的走投无路。

    虢隆朝,现在就像是一个漫无边际的深渊,自己怎么也走不出去。安溪南也许就是这深渊里的一个依靠,不知道是福是祸的依靠而已。自己这是在利用安溪南!

    猛然间,赵青鸢睁开了清澈的黑眸,瞧着镜子里那张倾城容颜。如果有朝一日,安溪南知道自己在利用他,他会是怎样的一个心情?当初知道他利用自己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心情?

    心中把这个人当作唯一,可却看见虚假的完美背后隐藏着赤裸裸的利用。自己都厌恶那种利用,可为什么还要去那样对待安溪南?

    乱了,乱了!都是被改动大纲的原因!赵青鸢找着借口,她现在有些看不清楚自己的心,自己对于安溪南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态度?

    梳洗打扮完之后,赵青鸢又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侧身看去却是安溪南坐在床沿边看着自己,冰冷的脸含着一丝笑意,温暖的笑意。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一会,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轻柔的语调像丝滑的巧克力滑过赵青鸢的心头。

    赵青鸢没有说话,依旧抱着枕头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想什么呢?”安溪南伸手摩挲着那诱人的脸颊。

    “你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现在不好吗?”

    “很温柔,很好,可是感觉不踏实。那个冰冰冷冷的你,偶尔展露一点你的柔情,那才像真实的你。”赵青鸢觉得自己有些犯贱,男人对自己温柔竟然不喜欢,非得冰冰冷冷地才感觉踏实。

    “对自己夫人要那么冰冷做什么?鸢儿,以前我做的不够好,或许让你有太多的失望。可以后,我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人。”那纤细的手指依旧摩挲着那红润的脸蛋,越瞧越是喜欢。

    “其实,你早些告诉我你想要做的事,我也许不会那么反感你的做法。我最恨的就是欺骗。明明把心开始交给了你,可你却瞒着我那么多的事,我觉得我竟然连一个外人都比不得。这才是我伤心的。”伸手握住那只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安溪南,昨晚我想了一夜,却是没有想明白我该如何对你。我承认我现在都没有忘记竹南,可对于你,我心里却不是一点也没有。我不知道我下面该怎么做?是继续心里想着竹南,还是选择去接受你。理智告诉我,去接受你,可有时候我的心却不受控制,不自觉又去想竹南。”

    她的脸是温热的,安竹南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鸢儿,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让你全心全意爱上我的。请你相信我!”

    “好。我们一起努力。”

    这是在大将军府,安溪南无法久呆在赵青鸢房里。出了安湘苑,刚拐入花园就瞥见一个匆匆而过的身影。

    熠熠生辉的黑眸眯了起来,若有若无地瞧着那身影离去的方向。难缠的小鬼哪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