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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三十三章 家人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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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节日过得真好,好得让我心痛流泪。如果大哥在世的话,一定会为此欢心几分,说不定还会绘一张小画,留以为念。

    全家老少、不分主仆一团和乐,连近来不常走动的叔伯关系都更亲近了几分。他们为我结交到了元家这样的世家公子感到诧异而惊喜,说着“眼光好”等等一类的奉承话,好像一时间都有了指望,只是这个指望不是王家,而是如日中天的元家。

    我还没有向他们透露自己和元存勖的关系,整个家族上下却已经由一而二,由二生三的传开了。我便吩咐家里的所有仆人不准对此事评论一个字。如果有人知道了今天晚上元存勖和文沁的事,再添油加醋传出豪门恩怨之类的话,那就有好戏看了!到时候,王家的颜面何存?父亲和大哥在天有灵的话,救我离开着水深火热的流言吧。

    不过,今天晚上至少是平静的。母亲的心情很不错,欢喜得甚至没有察觉出我刻意掩饰的心伤,只以为我累了。她知道我忙碌了一天,便劝我早点歇息。可是她自己呢,却一直在爱不释手的摆弄元存勖送给他的血压仪,搞不明白,又问大嫂这个玩意怎么用。

    我怕她着急,便没有立即回屋,而是打开那个血压仪的盒子,给她示范了一遍操作流程,最终测出了她的血压数字。

    母亲听了,十分高兴,笑着感慨道,“真想不到,现在的物件都这么神奇!要是你父亲还活着,他也会和我一样喜欢的,就不用再找大夫天天折腾来折腾去了。看,这多省事!”

    大嫂也在一旁笑着说是。李嫂等人已经领着芸儿睡觉去了,见时间尚早,不过八点多,她便坐在大厅里陪母亲说话,一起分享这过节的喜悦。我也理解,回到屋里,一个人守着熟睡的孩子,难免寂寞。

    “您喜欢就好。记着常常用,别留着。”我特地提醒母亲说。

    人一上了年纪,什么东西都喜欢藏起来收着,而不是拿出来用。束之高阁,久而久之,放也放糟了。

    “是想用,就是怕这些新鲜东西不禁用。弄不好,给用坏了,可怎么办?”母亲磨搓着血压仪外层的竹制盒子,有些疑虑的说道。

    “妈,您担心什么?坏了总会有人会修的。想用就用吧。”大嫂在一旁笑着劝道。

    “你说的是。不过这是进口的东西,说是什么国制造来的着?——哦,对,德国,只怕不好找师傅啊!总不至于要找一个德国师傅才行吧?”

    “这是元家二少爷买的,他一定知道什么师傅会修。到时候找他不就得了?”大嫂笑着说。母亲恍然大悟,笑自己犯傻。

    耳朵里飘进他们提及元存勖的话,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碎了一片片落到地上的声音,但在母亲和大嫂的眼睛下,只能悄悄地、一声不响的捡起来,重新攒上。如此往复,一遍又一遍。

    “槿初,你看你大嫂说的,简直把元家少爷当成自家人了。”母亲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分明是在问我和元存勖的实在关系。

    “现在虽然不是自家人,但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帮忙的。”我故作轻松的笑着说。

    “现在不是,那什么时候是啊?”大嫂追问道。她一向不多嘴,但是嫁入王家多年,她最了解母亲的心思,所以这句话,只是代母亲多问了一句而已。况且心细如她,席上元存勖看我的每一个眼神,与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已经落入她的眼里,这一切,还会有差吗?

    我的心里在说,他永远不会是王家的人。然而脸上却浮着笑,故作羞涩的说,“以后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那好,我们不催你,等你自己主动说的时候。”母亲满意的笑道。

    第百三十四章域外生乱

    芸儿整日抱着那个轮船玩,在地板上推来推去,乐此不疲。我看着,只觉得家里有一个孩子真好,能够解除一切寂寞和隐苦,对于年轻守寡的大嫂如是,对于心如古井的我亦如是。时间久了,我便自然而然的习惯了这样的慢和静——无论生活,还是生意,虽然皆是死水,但是却按部就班的倒换着。

    在这整日被烧杀抢掠的新闻淹没的日子里,死水也是好的,是珍贵的。就像在沙漠里行走一般,哪怕是一滩污水,人也会因之而活,无则就此而死。

    只可惜,这样的死水和污水似的日子也不能长久。

    多日没有收到方云笙的电报,我不由得心生奇怪。本以为是战乱阻隔,结果到了月末的时候,方云笙那边仍然没有发来生意方面的讯息。按月汇报情况是王家茶庄的惯例,他一向是一个按时守约、一丝不苟的人,绝对不会有如此疏漏。如果中途阻断,而没有得到我这边的回信,他也一定会及时补发电报的。

    现在,已经晚了四天,我不由得担心起来:难道方云笙在东南亚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了?

    果然,数日之后,跟着方云笙一起去东南亚的副手李文龙发来电报说,方云笙在印度尼西亚的棉兰遭遇当地地头蛇的刁难,被打伤了,连同几个伙计一起关进了监狱;当地的三家茶庄也地方政府被封了。他本人正在回国的途中。

    我听了,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方文氏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惊慌失色的来找我询问方云笙的情况。我以为她接到了什么信息,甚是惊讶——但想想也不大可能,任何一个伙计都不可能随随便便给她报信的。

    原来,她是听说日本人在东南亚大搞屠杀政策,担心方云笙的生命安危而来的。我暗暗舒了一口气,便说她许是听错了,那样的消息可能是发生在马来西亚的什么地方——因为那里的日本人正在欧美国家激烈交战。而在印度尼西亚一带,日本人一直推行笼络当地上层贵族的政策,并没有进行大规模屠杀抢掠,由此,才把方文氏稍稍稳住。

    “可是,云笙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没有给家里来信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据我所知,一般情况下,方云笙给王家公馆寄电报的同时也会给家里寄一封信,报个平安。现在,连信都没有寄来,应该是如李文龙所说,方云笙陷入狱中,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不过,我没有告诉他李文龙回来的事情,也没有提及其他,以免她为此更加忧虑,万一想不开,如何向方云笙交待?

    于是,我只好劝她如今战事吃紧,连电报都常常发不到,何况信件。中途遗失也是难免的。

    其实,我内心深处的担心并不亚于她,只是凡事不能慌张,更不能声张。一旦不小心将王氏茶庄在东南亚被查封的消息传播开来,对于其他地方的生意绝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因此遭到日本人的“特别关注”,再按上一个什么与印尼通敌的罪名,那就更加棘手了。

    为此,我固然难免心烦意乱,却还是默默的思忖办法。未几日,李文龙本人也到了王公馆,将情况一字不落的介绍了一遍:原来,印度尼西亚华商甚多,本来是平安生意,王家茶庄在那边也已经步入正轨,势头向好,但不知怎的,突然就被地头蛇盯上了,也不知道幕后是不是有人主使,便借故寻衅滋事,挑起事端。方云笙也没有和他们争执,就被打了一顿,送入了狱中。当日李文龙正在外出办事,是一位当地好心的老主顾给他报的信,他才侥幸逃脱。

    母亲知道此事,也甚是焦虑,问我怎么办。她其实已经猜出我可能会亲自走一趟,但是我一个女孩家,又是在如此战乱之际,她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心的。我宽慰着她,私下里却早已悄悄安排下去,让几位掌柜的从沪上茶庄挑选了一个懂马来西亚语的伙计小周,打算让他以及小杨伴我同行,此前的李文龙则给我们做向导。

    这件事,恐怕没法派给别人去,其时其地的决策,只有我能当机立断。如若等到别人来回通报消息,只怕方云笙生死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