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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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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暠轻赞了一下书法,才细目望下看,首篇题目是《论积弱之国》,他一番浏览,文中对国内的积弱之情做了非常精准的概括,提出了弱国不是弱于民,弱于军,而是弱于政,对各个时政进行了批驳。

    楚暠忍不住翻看第二篇,题目居然是《论积弱之国的胜战之道》这一篇字体一致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然而与上一篇论政务不同的是,此篇通篇讲的都是军务,这一篇对还未发生的事务做了推算跟预测,对北齐会首先发难的城镇,军队推进可能的路线,会采取的战略都做了点评。一件件便仿佛笔者将不久前发生的战况亲眼目睹一般,并且断论南朝在近十年以内不可与北齐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否则必然由盛转弱,亡国不久矣。

    楚暠越看越心惊,看到最后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念道:「弱国于战,需攻之以奇,克之以坚,胜之……唯合连纵横也。」

    楚暠喃喃地道:「西连蜀国,北约契丹。」他想了又想,激动道:「舅舅这是……」

    「是原夕争的秀才贡生试卷。」

    陈昂文道:「当年他参与乡试,主考官本来要点他做头名,但我心想此文太过惊骇狂妄,便将他压了下来,再隔一年他参与贡生,我又将他压了下来。五年之前他的预测竟然跟五年之后发生的战争不差分毫,此人必定是不世出的天才。他若助你,你不但能荣登大宝,更能做个太平天子,他若不助你,而是去帮了楚因那个小子……」陈昂文嘿嘿冷笑了一声。

    楚暠不禁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很大,他眉毛一扬,心中戾气起,冷哼了一声道:「那他的命要有这么长才行。」

    陈昂文叹息了一声,道:「你也是以拉拢为主,若他不从,那也只好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你这两份卷轴收好,不要再让其他的人看到。」

    楚暠笑道:「舅舅费心了。」

    陈昂文长叹了一声,道:「若非为了你,我一大把年纪了,又位居三公,又何需来回奔波,冒此大险。」

    楚暠连声道:「舅舅辛苦了,舅舅不如你这儿用过饭,回头再欣赏一下我府里舞娘新排的曲子。」

    陈昂文笑道:「这固然是好,可是你这府里头的舞娘看都看腻味了,实在提不起兴致来。」

    楚暠正迟疑着,这个时候有人报说德王到了,楚暠笑道:「我刚说要弄饭局,小六便到了,让他进来吧。」

    楚昪见陈昂文也在,于是上前施了一礼,只道:「原来国舅爷也在。」

    陈昂文略略点头便算作回礼,他看上去远没楚暠这么热情,倒是楚暠笑道:「舅舅正说我的舞娘没劲呢,小六你整日里整治那些风化,想必知道一些特别之处吧。」

    楚昪面露难色,陈昂文干笑道:「得了,得了,别叫德王为难,他从来自扫门前雪,岂可与你我同流合污。」

    他话虽如此,但语气明显不快,楚昪连忙笑道:「国舅爷不要生气,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哪个舞班能合国舅爷的口味,要知道国舅爷阅人无数,普通颜色岂能入你的眼。」

    楚暠笑道:「说得是,比如我的舞娘已经算是精挑细选,舅舅也都看不上眼。」

    陈昂文端起茶碗也不接二人的腔,楚暠向楚昪使了一个眼色,楚昪想了想道:「我最近听说有一个舞班,来了一个舞娘,喜欢蒙面跳舞,此女天赋非常,肢体极为柔软,舞排得也新奇,最近颇受欢迎。」

    他这么一说陈昂文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其实他贵为三公,什么样的美貌女子没见过,可偏偏这种猎奇的心理让他心痒难耐,连声道:「就这个了,果然这事还是要问德王啊。」说完他哈哈大笑,楚暠也附和地一起笑了起来。

    楚昪依旧微露笑意,但他仿佛不太擅长笑,所以每每笑起来,笑容都象是粘在脸上一般,生硬无比。

    三人饭毕,换过便装,便去了京城里的舞班欣赏舞艺,那女子一出,尖叫声便似都爆了棚,连他们坐在包房里也能感受到那种热意。只见那女子轻纱蒙面,罗纱长袖长裙,可中间从胸脯以下到肚脐眼却什么也不遮,她只这么一亮相,陈昂文便已经眼睛亮了起来,那女子随着鼓点有节奏地扭动胯部,陈昂文的呼吸都粗了。

    舞班一直跳到大半夜才结束,陈昂文都快急不可耐了。

    楚暠差人重金请那女子出来,但下属回话说那舞班讲蔡姬不见外客,礼金原数奉回。楚暠冷哼了一声,说了句不识抬举,陈昂文是二朝元老,在朝中门生颇多,极具实力,楚暠能有今天,多半居功于他。陈昂文对这女子颇有意思,楚暠自然也不会叫他失望,更何况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又如何能叫陈昂文放心替他争江山。楚暠只是吩咐手下等那女子一出舞班,便将之擒来,直接给陈昂文送去,按他的意思是完事以后便将那舞娘杀了。

    陈昂文畏妻如虎,自然不会在自己家里玩弄那舞娘,楚暠的府第一向都备有他专用的房间,是他藏娇摧花的地方。楚暠原本以为这件事便同以往那样,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多一条人命而已,谁知道早上,下属来报说陈昂文被敲晕在房间里,那舞娘却不见了。他大吃了一惊,一面连忙吩咐唤来王府的大夫救治陈昂文,一面吩咐下属去找那舞娘的下落。

    陈昂文一口气缓过来,开口道:「快,把那蔡姬捉回来。」

    楚暠道:「舅舅,那女子再漂亮,也不能急于此时。」

    陈昂文急道:「她偷了我的印章。」

    楚暠吃了一惊,陈昂文有一笔私密的钱藏在钱庄内,与钱庄约定这笔钱见章可提。由于数目过于巨大,陈昂文一直将这枚印章藏于自己的腰带当中。这笔钱是他们舅侄俩的非法所得,原本是用于以防万一,没想到居然叫一个小小的舞姬偷走了。

    楚暠这一惊非同小可,失钱事小,但如果叫人顺着这账款的藤摸瓜下去,不知道能摸出多少东西来。他立即亲自带着人马来追赶蔡姬,巧的是蔡姬惊慌之下也不敢回舞班,而是慌慌张张往山里跑。这正中楚暠下怀,在这种地方杀了蔡姬夺回印章神不知鬼不觉。

    可偏偏却又碰上了原夕争。

    原夕争刚上了楚暠要费心拉拢的名单,他不得不忍着心焦,笑道:「原来是,原兄,此是我府上的私逃舞娘,我一时心急,差一点错手杀了这个贱人,多谢原兄援手。」

    原夕争淡淡地道:「不客气,只是王爷贵为皇子,却领着一队人马追杀一个弱女子,倘若要叫人看见了,于王爷不免清誉有损。」

    楚暠一笑,道:「原兄说得对,如今我便把这人领回去。」

    原夕争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舞娘等同于卖身于人的家仆,虽然不能随便处死,但要打要骂,那都随主人高兴。

    楚暠的人马刚一动,蔡姬便吓得尖叫道:「我是被他们抢回去的,我根本不是他们的人,公子救我。」

    原夕争的眼帘一抬,笑道:「王爷,你看这桩公案只怕还有一些问题。不如这样吧,我看你就将这女人交于大理寺,由他们发落如何?」

    楚暠如何能让蔡姬落入其他人之手,只要这女人一走出去,他所有的政敌都会想方设法从这个女人嘴里得到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他想到此处,不由将脸沉了下来,道:「原兄,莫非你非要跟本王作对?」

    原夕争的嘴角微微上扬,道:「视窃而不见,是为贼,视抢而不见,是为盗,王爷我并非跟你做对,我只是跟贼盗过不去。」

    楚暠气极反笑,他的人马哗啦一下将原夕争与那蔡姬包围了起来,原夕争也不惊慌只将手伸给了那蔡姬。

    蔡姬稍作犹豫,便将手递给了原夕争,原夕争轻轻一拉,她整个人便落在了原夕争的后面。

    原夕争抽出一根箭,道:「王爷,我不想伤着你的人,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将这女子送往大理寺,果真她是你的人,便请你带着卖身契去那里提人。」

    蔡姬大声道:「我绝不是他的人。」

    楚暠瞪着白衣乌发俊秀的原夕争,心中也颇为惋惜,这么一个人物居然是丧生自己的手里。他冷笑了一声道:「原夕争,是你自找的,别怨天尤人。」

    原夕争微低了一下,叹了口气道:「王爷,子卿万万没要得罪你的意思,只是不忍见这一弱女子惨死眼前。」

    楚暠手一扬,原夕争捉箭反手一射,那根箭便朝着楚暠射了过去,马扬前蹄,楚暠瞬间落马,下属们大惊,不约而同朝着楚暠围了过去,原夕争便从他们当中快马穿了过去。

    楚暠其实毫发无损,只不过马的眼皮骤然被箭划伤,不避受惊扬蹄,将他摔下马来。

    他急怒道:「还不快追。」

    原夕争带着蔡姬一阵急奔,赶到与李缵会面的地方。

    李缵已经老神在在地把兔子都点好了,笑眯眯地看着原夕争,对原夕争身后的女子也不惊奇,只笑道:「子卿,我想你刚好差最后一只吧,所以你输了。」原夕争只道:「输你几日?」

    李缵笑道:「我在南朝还要再待上一个月。」

    原夕争微笑道:「殿下,我只输你一日。」

    李缵皱眉,原夕争道:「你可以说一只兔子是一个月,我也可以说是一日。不过若是殿下肯帮我一个小忙,我倒也不吝于再当上一个月的向导。」

    李缵笑道:「说来听听,子卿,你知道太吃亏的买卖我是不做的。」

    原夕争道:「我只需要殿下做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