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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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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浅醒过来的时候,陆烨已经离开了,对面墙壁上挂着一盏小小的壁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的一隅,她神色恍惚的盯着这个陌生的空间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正身处什么地方,又经历了什么。她揉着额角坐起来,发现本来铐在床头中间的手铐被移到了最外面。

    床边的小柜上放着一个三层的保温饭盒,浅浅在电视上见过这种饭盒的广告——号称保温时间长达五个小时。

    旁边还有一个空碗,空碗上横放着一只不锈钢小勺。

    浅浅伸手试探了一下保温饭盒的外壳——摸着还有点烫。又一层一层地揭开看了看——最上面那一层放着两个白白胖胖的馒头和一个包子,中间那一层盛着几样小菜,最下面那一层装着半饭盒热气腾腾的牛奶燕麦粥。

    应该是陆烨出门前准备的。

    浅浅此时一点胃口也没有,她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也不允许她在不刷牙的情况下吃早餐。但她盯着这一份可以看出是精心准备的早餐看了一会儿,还是把饭盒打开了。

    因为饭盒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如果一个人不想吃饭的话,那就乖乖等我回来喂你。”

    力透纸背、棱角分明的字迹,好看是好看,却像陆烨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凌厉凛冽的感觉。

    岳其琛的字也好看,但不是这种咄咄逼人的好看,而是更委婉含蓄一点的好看,每一个转折处他都会处理得稍微圆润一点,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书写者的心平气和以及胸有成竹。

    有句话叫做字如其人,浅浅以前是不相信的,因为每一个看过她的字的人都认为她的字和她的人很不搭,但这四个字放在岳其琛和陆烨身上,好像又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

    平心而论,虽然浅浅的字和陆烨的字更像,但此时此刻,她渴望看到岳其琛的字。

    与没有胃口相比,浅浅更不想等陆烨回来喂她,她将饭盒一层一层拆开摆好,又把牛奶燕麦粥倒进那个空碗里。因为只有一只手可以灵活使用,所以即使她有很小心,粥还是撒了一些在小柜上。

    浅浅很是苦恼地看着这一片狼藉,挫败感油然而生,却没有办法挽救——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纸巾或者纸巾的替代品,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对她来说都像是凭空变出来然后又凭空消失的,一切都在她睡觉的时候出现,又在她睡觉的时候消失。

    她总不能用被子来抹柜子吧?

    浅浅想了一会儿,突然就恼了,她端过碗,不准备再搭理被她弄得一团糟的小柜,囫囵吞枣地喝光了这一碗燕麦粥。然后又担心只喝粥陆烨会嫌她吃得少,还强迫自己啃了半个馒头。

    填饱了肚子以后,无所事事的浅浅又开始了她的神游之旅。她从第一次醒过来起就没有再见过她的随身物品——估计是被陆烨扔了或者收起来了,她没有手机、没有手表,这个房间里也没有时钟,她连今天是几月几号星期几和现在是几点都不知道。

    主要是因为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班级聚餐是星期五的事,如果她只睡了一个晚上,那么今天就是星期六,如果昏睡了两个晚上,那么今天就是星期天——这两天都不用上课,陆烨做什么这么早就出去了?如果说今天是星期一的话,那就应该是去上课了,但也有可能是作息时间的原因……

    不不不,此时的她根本没有资格说“这么早”三个字,在这个连一扇小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她甚至无法根据天色来判断现在是早上、下午还是晚上。

    她叹了口气,仰面躺在床上,决定不再去想——

    手还被锁着呢,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多想想要怎样才能赢得陆烨的信任,骗他帮她解开手铐才是。

    可陆烨看着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想骗取他的信任,她得做好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

    持久战啊……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和哥哥怎么样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正在找她,满世界地找她。

    虽然妈妈平时很迷糊,但有好几次她病得比较严重的时候,昏昏沉沉中听到妈妈在她病床旁边小声地哭,要是知道她不见了,妈妈估计会当场晕过去。

    爸爸肯定已经从出差的地方赶回来了,他也心急如焚,但会比妈妈冷静一点,按照正常的流程报案,尽管他知道失踪案十有*是找不回来的,可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都乱了手脚,这个家就崩溃了。

    哥哥快要急疯了吧,他本来就是家里最紧张她的人,说不定会冲到学校去把班上的同学揪出来一个一个盘问,他还会自责,自责为什么没有拦住她不让她去聚餐,自责为什么没有翘课来接她。她太了解他了。

    想着想着,浅浅就哭了出来。她侧过脸,用凉被蹭掉了眼泪。

    **

    陆烨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浅浅这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的模样,他有些好笑地说道:“爱妃这是躺平了等待朕的宠幸吗?”

    已经神游到了外太空的浅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猛地坐起来看着陆烨,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哭过了,陆烨忙收敛了打趣的心思,上前坐在她身边问道:“怎么了浅浅,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早餐不和胃口?”

    看到他写满了关切的脸,浅浅本来已经停止了一会儿的眼泪又涌上来了,她狠狠地把头扭到一边,不愿意和陆烨面对面,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假的,他的关心是假的,真正关心我的话,是不可能这么对待我的,他所说的习惯也是假的,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变态!

    见浅浅一声不吭只是哭,陆烨破天荒地手足无措起来,盯着浅浅憔悴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买回来的东西,便从口袋里把东西拿出来,献宝一样呈给浅浅看,说道:“浅浅,你别哭了,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你看,这样一来你的活动范围就大很多了。”

    浅浅本来对他带了什么东西回来一点也没兴趣,但在听了他后半句话以后,浅浅还是转过去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她的情绪就又崩溃了——那看起来还是一副手铐的样式,只是中间的链子长了许多,在陆烨手里堆了好多圈,通体呈耀眼的金黄色。

    她用可以自由活动的手抓住陆烨的手腕,眼睛就像坏掉了的水龙头,泪水不停地往外流,她一边哭一边哀求道:“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你放了我吧陆烨!我想我爸爸,想我妈妈,想我哥哥……我保证不会逃,我愿意跟你做朋友……我愿意跟你从朋友开始发展,我求求你放了我……”

    听着浅浅上气不接下气地哭求,陆烨满脸求夸奖求赞赏的神色如潮水一般渐渐褪去,他的脸色几经变换,最终定格在一个透着漠然的冷笑上面,他薄唇轻启,干脆果断得吐出三个字:“你休想。”

    然后他就把浅浅推倒在床上,前倾了身子去解浅浅的手铐。

    他是打算给浅浅关上新的这一副手铐,可就在手铐打开的这一刹那间,浅浅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把他推到一边,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往出口跑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浅浅从未想过她竟然也会有反应如此敏捷的时候。

    但她再快,也快不过陆烨。指尖离墙上那个机关还有一些距离,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那只手紧紧地抓住她,就像老鹰的爪子一样,凶狠而残暴。

    下一秒,浅浅就被甩到了床上去。

    紧接着,一具高大的身体覆上来。

    陆烨低下头,野兽一样狂躁地啃咬着浅浅的双唇,双手不顾她的反抗在她身上游走着,一直到嘴巴里都有了一丝血腥味,陆烨才松开了她,粗鲁地拉过她的左手手腕,将特别定制的手铐扣了上去。

    他不解气地又凑到浅浅唇上吻舔了一会儿,才恶狠狠地对她说道:“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岳浅浅,让我放你走这种事情,你最好想都别想。”

    然后他从浅浅身上下来,烦躁地抓着头发走进了浴室。

    **

    自那以后,浅浅就安静了许多,她不再说任何请求陆烨放她走的话,对陆烨说的一切也都乖乖听从,但却变得不爱说话了,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

    陆烨倒不是很担心,他反而有些放心——只要安静下来了,肯乖乖待在这儿,一切都好说。

    陆烨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花费在了浅浅这里——他和浅浅同吃同住,曾经最喜欢的是篮球也不去打了。同时他也出现了新的烦恼,那就是浅浅的身体太娇气了,尽管他已经换了一种材质的手铐,可铐不了几天,被锁住的那只手就一定会红肿,严重的时候还会破皮。一开始他不敢相信浅浅,只能在她的手腕上裹上纱布,后来见即使解开了手铐,浅浅还是瓷娃娃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陆烨想了一晚上,最终决定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再锁住她——晚上他都是抱着她睡的,她吐息重了他都能醒过来,所以浅浅不可能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逃走。

    再说了,就算她能从他怀里逃出来,也无法逃出这个房间。

    某一天晚上——应该是晚上吧,因为陆烨洗澡之前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浅浅靠在床头,双膝上放着一本已经翻了一半的小说,陆烨知道她喜欢看小说,在对她的气消了以后,他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一两本小说回来。而陆烨的衣裤就那么随意地扔在床上。

    听着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浅浅翻书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手心里也渗出了汗——陆烨一直在她这个房间里洗澡睡觉,不过以前他总是很警觉地把衣服裤子都一起拿进浴室了,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却把衣裤放在了外面,他今天进浴室之前,甚至还当着她的面接了一个电话。他的自控能力太好,浅浅根本无法从他的表情分辨出这是他对她的试探还是他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的表现。

    在陆烨第一次把衣裤放在外面的时候,浅浅就爬过去偷偷摸过,她一直渴望的,手铐的钥匙就放在他裤子的内袋里,从未变过位置。

    浅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知道不管是试探也好,还是真的对她放松了警惕也好,她总归是要去趟这一趟雷的——她已经忍了整整五天了,她以陆烨上学的时间来计算日子,天晓得她是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下来的,指甲都被她掐折了好几个,她真的忍不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书合上放在一边,时刻留意着浴室里的响动,她哆嗦着手,先是从陆烨的裤子包包里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屏保是她的照片,穿着迷彩服,扎着马尾辫,可以看出来那天天气很好,她笑得很灿烂,嘴角高高扬起,眼睛都弯成了两道月牙,但却有点模糊,左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小半个侧脸,根据侧脸上那颗小小的痣,浅浅可以断定这个人就是江棠——毫无疑问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至少把她和江棠都一起拍下来了,却只截选了她一个人做屏保,所以显得有点模糊。浅浅皱着眉滑开屏幕,一个显示框弹出来要求她输入密码,浅浅毫不犹豫地按下了“0601”几个数字,她的生日。

    意料之中地解了锁,手机的桌面弹出来,这次照片上的男女主角就是陆烨和她,她窝在陆烨怀里,睡容并不安稳,但陆烨笑得特别开心。

    没空去想这是陆烨什么时候拍下的,浅浅戳开短信界面,用颤抖的指尖在联系人的地方输入了岳其琛的电话号码,然后迅速打了“哥哥,陆烨,救命”六个字以后按下了发送键,因为害怕被陆烨发现,她没顾得上等待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就按了返回键,删除了和哥哥的对话,再把手机原封不动的塞回了陆烨的裤包里去。

    她觉得有必要给自己上一个双重保险,就算逃跑失败了,至少哥哥可以根据这条短信追踪她的所在地,或者从她发的信息,顺藤摸瓜怀疑到陆烨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透了。

    然后她才从内袋里拿出那两枚小小的钥匙,她把钥匙插.进手铐的锁眼,轻轻一拧——

    在昭示着手铐被打开的“咔”的那一声响起的瞬间,浅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生怕出现电视或者小说里常有的一句话的一幕,那就是仅仅是这一声细微的声响,就成为了被歹徒发现的契机。

    好在生活不是电视剧,浅浅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她抽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活得自由的手,强忍住想哭的冲动,三两步就跨到了墙壁前,她伸出手去,按下了每次陆烨进出都会按下的按钮。

    然而回应她的并不是渐渐打开的墙体,而是骤然黯淡下来的灯光和忽然亮起来的红光。

    浅浅的大脑当机了片刻,随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颗原本还会感到害怕、紧张的心就像是沉入了泥潭,再也没有出现半点反应。

    身后传来“啪”的一声,浅浅的身子僵了一下,慢镜头一般一格一格地回过头去,看到了从浴室里出来的陆烨。

    他冷冷地看着浅浅,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在这诡异红光的映照下,变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阴森可怕。

    浅浅咬住下唇,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起来。

    陆烨走到浅浅身前,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在浅浅的后颈上按了一下。

    没有任何防备的浅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这一次浅浅是被冻醒的,她撑开眼皮,打量了这个晦暗的房间片刻——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楚,就连照进来的灯光都是隔了一层帘子的。她颓然地垂下头,下巴突然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硌得她轻轻地“嘶”了一声。她这才发现脖子上有种异样的感觉,她扭动脖子试着触碰了几下那个东西,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更冷了——冰冷的,坚硬的圆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用来套小猫小狗的项圈一类的东西。

    怎么会?他怎么可以用这种东西来锁住她?!

    她惊慌失措地想要用手解开脖子上这个让人觉得羞.耻的东西,动作间激起了一阵令人绝望的金属碰撞声,她的手却没能拿下来——除了她的脖子以外,她的双手也被锁住了,高高的吊在头顶,若不是那人将与手铐相连的横杆放得很低,她整个人是跪坐在地面上的话,她早就被勒死了吧。

    她勉力站起身,同时又尽量把手往下伸——既然手不能摸到脖子,那就只能让脖子去将就手了。

    终于让她摸到了脖子上的东西,她一点一点地沿着边缘把这个东西摸了个遍,惊恐地发现这的确像她猜测的那样,是一个金属制的项圈。

    她没有摸到项圈的衔接处,也是,现在的手工艺如此精湛,怎么可能留下衔接处来给她下手的机会呢?她扣住项圈的边缘,这个项圈大概是依照她的脖子大小打造的,她只伸了两根指头进去,就觉得有点紧了。她用力往外拉扯了几下,除了勒得自己手指疼脖子疼以外别无收获,她终是放开了项圈,整个人又跪坐回去。

    所以这就是激怒他的后果吗?那个变态,那个不顾她的反抗执意要把她留在他身边的疯子?

    浅浅有些自嘲地想到。

    两三分钟后,浅浅听得“唰”的一声,应该是某一处的帘子被拉开了,浅浅抬起头,看到了逆光而来的陆烨。

    浅浅原本以为在经历了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后,无论陆烨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她都不会感到吃惊了。可当她看清楚陆烨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时,她还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咬着下唇,以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紧张的时候有咬嘴唇的习惯,在大脑发出命令之前,她的身体已经在一点一点地往后挪了。

    但陆烨还是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退无可退的浅浅面前,两人之间只剩下半步的距离。

    浅浅受不了了,哭丧着脸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见她说话,陆烨像是觉得很惊奇一般扬起了眉毛,反问倒:“终于不装哑巴了?”

    浅浅无法回答,又咬住了下唇。

    下一秒,一只手就扣在了她的两腮处,指尖微一用力,她就在吃痛中松开了牙关。

    带着薄茧的手指从她柔软的双唇上抚过,陆烨温柔如水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别咬,咬坏了我会心疼。”

    他一边说一边凑近浅浅,停在她耳边,用充满恶意的声音继续说道:“如果我说,我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什么’两个字,换成‘你’,你要怎么办?”

    浅浅没有立刻听明白陆烨的话,待她反应过来后,她的身子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陆烨,在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以后,她拼命地摇头。

    陆烨没有把她的抗拒放在心上,他把手插.进她柔软的发丝里,扶住她的后脑勺,拿着东西的手则停在她的腰肢上,带了一点力道抚摸。

    浅浅被他摸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拧着腰想要躲避他的手,哀声道:“别这样,求求你,不要……”

    陆烨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安抚道:“你别急,后面有你求着我说‘要’的时候。”

    说完,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用双手扶着她的后脑勺,抵着她的额头,就在这近在咫尺的地方问道:“浅浅,你知道你有多让我失望吗?我本来都想着如果你能通过这一次考验,以后就不再每天锁着你。你前几天的表现都很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最后一天暴露了自己?就因为我在你面前接了个电话?为什么你还是想着逃跑呢?跟我在一起有这么难吗?你知道错了吗?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他果然是故意的,故意试探她。

    浅浅看着他,惶恐无助的双眼里透出了几分愤愤。

    “这就生气了?”陆烨竟然很开心地笑了,他在浅浅后脑勺上拍了拍,说道,“别急着生气啊,还有两件好事好像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有恃无恐的表情看得浅浅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浅浅,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在她紧张的注视下,陆烨笑得更加开怀,“房间的机关是依靠指纹识别的,里面只录入了我一个人的指纹。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去按,都只会触发警报系统,加强房间的保密性和安全性。”

    浅浅被铐住的双手蓦地收握成拳。

    “其次就是……”陆烨卖关子地拉长了语调,吊足了浅浅的胃口以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爸爸,你妈妈和你哥哥的电话号码早就被我设入黑名单了,所以很遗憾,你的那条短信并没有发出去。”

    仅剩的希望被无情地掐灭,浅浅如遭雷击,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陆烨单手握住浅浅的胳膊,轻而易举地把她提起来,他扶着她的腰把她紧紧地按在自己身上,他捧着她的脸,一边细雨朦胧般在她脸上唇上温柔地亲吻着,一边用轻飘飘的语气问道:“浅浅,你说你,知道错了吗?”

    他的动作很轻柔,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却让浅浅感觉到了彻骨的冷。

    **

    所谓物极必反,浅浅吓得狠了以后,身体里忽然涌出了莫大的勇气,她头脑一热,反驳的话就脱口而出:“我没有错,我只是想回家,我没有错!”

    她第一次用近乎嘶吼的声音说话,却被陆烨当做了耳旁风,他拍拍浅浅的脸颊,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不,你错了,你想要从我身边逃开,就是你的错。”

    “既然做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他说完,抬手把横杆拉高了许多,让浅浅不得不站直了身子面对他。

    他像是对浅浅此时的形象很满意一样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去解她的衣扣。

    浅浅现在穿的衣服全是陆烨帮她准备的,可以看出来陆烨给她准备的衣服很多,却从来没有拿出来让她选过,都是每天给她放一套新的在床柜上,如果他觉得穿着好看,就会让她穿一整天,如果他觉得不好看,就会马上出去另外拿一套进来让她换。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一件米白色的娃娃衫,衣领上有复古的刺绣,胸前缀着八颗莹润的珍珠扣,裤子是一条浅色的牛仔长裤,比较宽松,裤脚还可以翻起来当九分裤穿。

    看见陆烨的手指落在了她的纽扣上,浅浅一腔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跟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泄了个一干二净,她徒劳地弓起身子后退。

    陆烨没说话,只是浅浅退一分,他的手指就跟着进一分。他也没有一口气就把所有纽扣全部解开,每解开一颗,他的动作就会停一下。

    浅浅难堪地闭上眼睛,她现在浑身上下除了她的人是属于她的以外,其他东西都是陆烨给她的,外衣外裤,内衣内裤,全是陆烨一手置办的。

    **

    不多时,所有的衣扣就都被解开了,但是浅浅双手被缚,衣服脱不下来。陆烨想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把剪刀拿回来,用剪刀把浅浅的衣袖一点一点地剪开。

    冰冷的剪刀在皮肤上缓缓挪动,这种感觉像极了手臂上爬着一条阴冷的蛇。

    剪烂了的衣服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陆烨拿着剪刀的手又往浅浅背后伸去,先剪断了背后的带子,又一一把两条肩带剪断。

    很快,内衣就步上了衬衣的后尘。

    然后陆烨蹲下.身去对付她的裤子。

    **

    意识到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都已经远离了自己,浅浅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手铐的链子被她拉扯得“咣咣”作响,现在的她就像落进了猎人陷阱里的小兽,焦虑狂躁,彷徨无助。

    晦暗的灯光下,她白皙修长的身体犹如上好的玉石精心雕琢而成。高高吊起的双手,苍白惶然的脸庞,白天鹅一样优雅的脖子,还有那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在陆烨看来,尽管浅浅的个子不算高,但浅浅身上的每一处都像是按照精密的计算长成的,该细的地方细,该大的地方大,该长的地方长……从上到下,无一处不完美。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感到血脉偾张,更别提浅浅还是陆烨的心上之人。陆烨重重地喘了两口粗气,强忍着冲动走到一旁,窸窸窣窣地动作了一番,他回到浅浅身前,掐住她的下巴,覆上她的双唇,把口中的药片混着矿泉水一起灌进了浅浅的嘴里。

    浅浅被迫吞下了陆烨灌过来的东西,陆烨的动作太急躁,呛得浅浅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也涌了上来。视线模糊中,她看到陆烨从小桌上拿起了那个最让他害怕的东西。

    陆烨挥舞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皮质的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虚影,看得浅浅的瞳孔一收,眼睛又瞪大了一圈。

    陆烨笑着安抚她:“别害怕,我在上面涂了一些可以助兴的东西,就刚开始会有点疼,很快你就会舒服起来的。”

    浅浅拼尽了全力,才勉强摇了摇头,声音发着抖:“不要,求求你,陆烨……”

    “怎么可以不要呢?”陆烨轻言细语地说道,“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否则你长不了记性。”

    他说着,就绕到了浅浅的背后,他伸手摸了摸浅浅的背,触感细腻,仿佛羊脂白玉。

    浅浅触电一样躲开了陆烨的手,最后一道心里防线彻底被极度的羞耻和恐惧击溃,她终于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喊道:“对不起陆烨,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我保证我再也不跑了,你让我待在什么地方我就待在什么地方,我再也不跑了……”

    陆烨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高兴终于听见你这么说。但是浅浅,你有前科,我不能因为你简单一句保证就放过你。浅浅,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但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可以放宽对你的要求,但所有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你自己想一下,我跟你强调过多少次不要逃,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可是你呢?所以浅浅,我不能放过你。”

    “不过你放心。”他说着,用鞭子的手柄取代了自己的手,“我只惩罚一小下,一小下,可好?”

    说完,他也不等浅浅回答,动作迅速地将手里的鞭子掉了个个儿,抖开长鞭,拿准力道往前一挥——

    **

    当第三鞭子抽下来的时候,浅浅的大脑越来越昏沉了,痛到了极致之后,她感觉疼痛似乎正逐渐离她远去,她放任自己死了一般挂在手铐上,但是很快,她的身体里诡异地、从内到外地涌现出了一种莫名的燥热,这种燥热来势汹汹,转眼间就沸腾了她全身的血液,给她带来了令她口干舌燥的焦躁,她大口大口地吸气,试图依靠这样来填补突然占据了她所有思绪的空虚感。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双唇,本来就没有多少神采的双眼也变得迷离起来。

    **

    在浅浅看不到的背后,陆烨用鞭子敲了敲自己的手掌,皱起了眉——正如他所说,他没有要伤害浅浅的意思,只是想帮她长长记性,所以每一次挥鞭的时候他都有注意拿捏好力道,他对自己的自控能力一向很有信心,他可以保证自己挥鞭的时候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气,否则就凭他的力度,这一鞭子抽下去,浅浅的腰就算不被打断,也会被抽掉大片的皮肉。

    尽管如此,浅浅的背上还是很快就浮出了两道鲜艳的红痕,她的皮肤太细嫩了,根本经不起半点折腾。

    但让陆烨皱眉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这都已经抽了三鞭子了,药效怎么还没发挥?如果只有疼痛没有快感,别说五鞭子了,可能接下来的这一鞭子就会让浅浅痛晕过去。

    他一边想,一边往前走了半步,当他听到浅浅变得错乱沉重的呼吸声时,他满脸的思索转变成了一个兴趣盎然的微笑。

    游戏终于变得有趣起来了。陆烨这么想着,扬起手中的长鞭。

    **

    适当地安抚了浅浅以后,陆烨松开了她,在她不依不饶地纠缠上来的时候,他在她脸上拍了拍,说道:“别着急浅浅,我们再来玩儿一玩儿另一个有趣的游戏。”

    “另一个有趣的游戏?”浅浅双眼朦胧的看着他,鹦鹉学舌一样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话。

    “对。”陆烨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起两副新的手铐,抬手把锁住浅浅的横杆拉下来了许多,又拉下另一根横杆,他弯腰伸臂,一只胳膊就把浅浅的双腿搂了起来,在浅浅不安地扭动时,他柔声哄道,“浅浅别怕,玩这个游戏我需要把你的双脚也锁起来,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听了他的话,浅浅犹豫了一下,放下了胡乱蹬的双脚,任由陆烨把她的脚腕也锁起来,挂在横杆上。

    这么一来,浅浅就被整个吊起来了,她发现自己失策了,她不应该答应陆烨的提议的,她现在浑身发烫,脚落在地面上的时候,至少还有些许凉意,可被吊起来以后,她唯一一点可以舒缓体内燥热的可能性都没有了,被陆烨安抚下去的渴望又开始蠢蠢欲动,她半眯着眼睛,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浅浅双手双脚都被高高吊起,柔软修长的身体呈流畅的弧形展示在陆烨眼前,只是这么看着,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也燃烧起来了——他已经忍得够久了,但再优越的自控力,也无法战胜身体最原始的冲动,他重重地闭了闭眼睛,恶狠狠地吸了两口气,伸手解开了裤子。

    **

    发泄了一次以后,陆烨重掌身体的控制权,他拉好裤子,任由皮带松垮垮地挂在裤腰上,他从桌子上拿起蜡烛的打火机,“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随意地把打火机扔到一边,陆烨举着点燃了的蜡烛,故意在浅浅面前转了两圈。

    浅浅的心里还混混沌沌的,看什么都是重影的,她几乎是立刻就被那一点跃动的火光吸引住了目光。

    看着浅浅双眼中倒映出的两簇火苗,他满意地笑了笑,举着蜡烛走到了后面去。

    感觉到陆烨的手正在自己背上轻轻抚过,浅浅隐约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她虚弱地舔舔嘴皮,问话的声音细细小小:“陆烨,你还想做什么?”

    “别紧张,我们的游戏还没有开始呢。”陆烨说着,拿着蜡烛的手微微往前倾斜了一些。

    一滴刚刚化开的蜡油滴在浅浅的背上,然后凝结成了半透明的白色蜡状物。

    **

    待陆烨觉得惩罚得差不多了,他吹熄了蜡烛,把浅浅从手铐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浅浅的身体早就软成了一滩烂泥,陆烨一解开锁住她的手铐,她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

    陆烨眼疾手快地把她捞进了怀里,几番动作间,浅浅背上的蜡油就脱落了大半。浅浅觉得痒,反手就要去挠,陆烨生怕她掌握不好力道,把已经受过鞭打和滴蜡的双重折磨的后背皮肤抓破了,忙握住她的手腕,在她背上抚摸了几把帮她缓解痒意,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来,往房间外走去。

    浅浅的双臂软软地挂在陆烨的脖子上,身子不自觉地在他身上磨磨蹭蹭,但因为已经满足过了两次,她现在的动作已经没有刚才急躁了。

    前脚刚踏出房门,陆烨忽然停下来了,他思索了片刻,收回了脚。他按亮了这个房间的灯,又拉开一面墙壁的帘子,指着上面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让浅浅看,对她说道:“看到这些东西了吗?它们都是我为你准备的。”

    陆烨单手轻轻松松地把浅浅环抱在怀里,从中拿起一个小小的,椭圆形的东西放进浅浅手里,继续说道:“比如说这个,只要把它放进你的身体里,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一整天都非常舒服。”

    他说着,就按下了手中的开关,那个椭圆形的物体就在浅浅手里高频率地震动起来。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浅浅就觉得自己的手都被它震麻了,她慌忙把这个东西扔到一边,对把这个东西放进身体里让它震动感到有些惊恐——毕竟光是陆烨手指□□的速度她都受不住了,这个东西……它未免震得太快了吧。

    见浅浅一副受到了惊吓的表情,陆烨开怀地笑了几声,他放下遥控器,把手指插入浅浅的口中,勾着她的舌头搅动了几下,抽出来的时候带出了几缕银丝,他将银丝刮擦在浅浅脸上,不怀好意地说道:“不过这些东西再好,也比不上我,你说是不是,浅浅?说说看,我弄得你舒服吗?”

    他赤果果的调戏让浅浅有些着恼,浅浅转头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搂着他的脖子的手却收紧了许多。

    “唔,害羞了。”陆烨点点头,说道,“没关系,待会儿你就不会害羞了。”

    说完,陆烨就把浅浅抱回了用来囚.禁她的那个房间里。

    **

    再一次被陆烨用手指抠出来,浅浅已经彻底没了力气,没了缠住陆烨的力气,没了呻.吟的力气,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她烂泥一样瘫在床上,除了细细地喘气以外,什么都不能做。

    她是舒爽了,但还有一个人没能舒爽。

    陆烨侧躺在床上,扳着浅浅的肩膀将她翻过来,让她和他面对面。

    浅浅的双眼还水盈盈的,面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嘴唇红肿,她就这么茫然地和陆烨四目相对,肉乎乎的娃娃脸上一派天真,仿佛刚才那个放荡不知羞,紧紧缠着他一个劲儿地叫他快一点的女孩子只是另外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已。

    陆烨怜爱地在她脸上亲吻着,命令她:“叫我。”

    “陆烨……”浅浅现在的声音真是又沙又哑,实在算不上好听。

    “不,不是这个。叫阿烨。”

    “阿烨……”

    “叫烨哥哥。”

    “烨哥哥……”

    “叫老公。”

    “老公……”

    浅浅这么听话,让陆烨倍感欣慰,他伸手握住自己高挺的*,问浅浅:“浅浅乖,阿烨吻得你舒服吗?”

    “舒服……”

    “妹妹乖,喜欢烨哥哥这么爱你吗?”

    “喜欢……”

    “老婆乖,以后老公还这么爱你好吗?”

    “好……”

    就在这一问一答中,陆烨闷哼一声,也发泄了出来。

    他用沾了自己□□的手指抚上浅浅的脸,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浅浅,你一定要记住今天答应过我的事情,否则……我不介意从此以后,一直像在□□室里那样锁着你。房间恒温26c,你不会生病的。”

    浅浅垂下了眼帘,轻轻应道:“我知道了。”

    **

    从那天起,浅浅安分了很多,不同于之前为了迷惑陆烨,让他放松警惕的安分,而是真正的安分——就算陆烨随手把手铐的钥匙放在小柜上,浅浅也不会去碰,陆烨出去帮浅浅拿吃的或者衣服时不关房间的门,她也没有试着踏出去过半步。一方面是因为害怕陆烨那一墙壁稀奇古怪的情.趣.用.品,另一方面是,那天以后,浅浅心里对陆烨……多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近来陆烨给她带回来的书里面,总夹杂着一两本有些露.骨描写内容的小说,还会在她看到那一部分的时候故意坏笑着问她:“老婆,你觉得是小说里的男主角的技术比较好,还是你老公我的技术更好?”

    每当这个时候,浅浅都会瞪他一眼,然后快速地翻过这些内容。但同时,她也从这些描写中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男人都是受到下.半.身操控的动物,很少有男人能够在将心上人扒得一干二净以后还能忍住自己的*的,特别是处.男。

    尽管被药物带走了理智,但她还有记忆,她对那天发生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她是怎么哭着求着陆烨给她的,她是怎么不知羞耻地弓起身子迎合陆烨的手指的,她是怎么从压着嗓子低吟变得放开声音哭叫的……也知道,虽然陆烨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却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其实不仅仅是那天,在那之后,他们经常在打闹间擦枪走火,纠缠到一块儿去,陆烨仍然将自己控制得很好,甚至都没有把那个东西抵到她身上来过。他最多就是强迫她一直“老公”“烨哥哥”之类的叫着他,然后自己撸出来。

    她不知道陆烨为什么要压制自己,倒不是因为她有多渴望——光是陆烨的手指和唇舌她都吃不消了,更别提她亲眼见过,陆烨的尺寸还很……令人瞠目。

    明明更过分的事情都做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步。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尊重她的意愿,只要她没有要求,他就不会动她?

    女孩子就是喜欢想太多,从一点小小的疑虑,就能分析出千百种可能性来。而一旦认定了某一种可能性,即使只是个人的猜测,也会坚定不移地相信它。

    浅浅就是在这一复一日地猜测中,对陆烨的好感也一点一滴地累积起来,形成了难以言说的心情。

    **

    这个猜测在之后的某一个夜晚里得到了证实。

    在这个恒温26c的房间里,浅浅甚至不能根据天气的变换来计算时间的流逝,只能从陆烨的作息,得出今天是上课时间还是休息时间,或者从陆烨的只言片语中,比如“今天进行了半期考”、“后天会举行运动会”、“下个星期有外语晚会”之类的话来推算已经过去了多久。

    高二的某一天夜晚,陆烨放学归来,脸色看着不太好,浅浅问了几遍没有问出缘由,只好乖乖地窝在他怀里,绞尽脑汁地搜刮自己记得的笑话来哄他开心。

    陆烨很给面子地笑了,在浅浅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忽然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起初浅浅还以为是同往常一般互相慰藉,可当陆烨急躁地脱掉了裤子,作势要入时,她才反应过来陆烨今天想要的,并不只是她的迎.合和呻.吟那么简单。

    浅浅有些慌了,就算如她所想,两个人明明连更不堪的事情都做了,不差这最后一步。可事到临头,她还是慌了,她拼命把陆烨往外推,眼泪涌上来,她哭着摇头道:“不要不要,不可以!”

    陆烨停下撕扯她睡衣的动作,撑起身子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为什么不可以,浅浅?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不会离开你的,你现在给我和以后给我,都是一样的。”

    “不是……”他有些黯淡的眼神看得浅浅的心一抽一抽的,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尽管陆烨说得很有道理,但她还是不想这么早给他,她想了想,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尚算合理的理由,“我还没有满十八岁,阿烨,至少等我满了十八岁,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对身体不好。”

    虽然浅浅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可她心里还是没有底——万一陆烨跟她说古时候的女孩子都是十三四岁嫁人十四五岁生头胎balabalabalabala的,她该怎么办呢?

    好在陆烨并没有这么刁难她,他只是沉默了片刻,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翻身从浅浅身上下去了。

    陆烨把浅浅抱在怀里,听着浅浅绵长平稳的呼吸声,他想起了白天和死党叶泽枫之间发生的事情——

    陆烨将文件交给宣传部部长,回到学生会办公室,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人——是他从小到大的死党,叶泽枫。

    陆烨从来不端学生会主席的架子,有时候办公室没有多余的坐凳了,他都会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别人坐。他随意地看了叶泽枫一眼,本想问一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可当他看到叶泽枫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他的手机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一变,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手机夺了过来。

    叶泽枫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他顿了至少三秒钟,才抬起头来看着陆烨说道:“你居然给手机设置了密码。”

    他和陆烨十几年的交情,很多东西都是混用的,所以他知道这么多年以来,陆烨从未给手机设置过密码。

    “嗯。”陆烨没有多说的意思,把手机放回了裤包里。

    “你手机屏保上面那个女孩,就是去年我们学校失踪的那个吧?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还用作了屏保?”叶泽枫不错眼地盯着陆烨,语气直白得近乎质问。

    面对叶泽枫的咄咄逼人,陆烨沉默了片刻,对叶泽枫露出了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说道:“我喜欢她。”

    从来没有想过答案会是这个的叶泽枫惊呆了。

    “我是在开学第一天对她一见钟情的,你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很……压抑,而她,即使是在受罚,也能笑得那么无忧无虑,向往美好和光明是人的本能,我就是这样被她吸引的。”陆烨缓缓地回答道。

    真话永远比假话能够使人信服。

    震惊过后,叶泽枫流露出了愧疚的表情,说道:“原来如此,但是她却失踪了,你肯定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吧,难怪你忽然变得孤僻了许多,你为什么不……哦,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的。”

    “没关系。”陆烨不动声色地说道。

    处理了学生会的事务以后,叶泽枫表示无论如何也要请陆烨吃饭,以弥补自己勾起了陆烨伤心事的过错。

    在去吃饭的路上,叶泽枫忽然开玩笑一般说道:“你知道吗陆烨,当我想起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去年我们学校失踪的那个姑娘的时候,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可能是你把这个姑娘绑走了的,差点没把我自己给吓死,哈哈!”

    陆烨勾了勾嘴角,说道:“这怎么可能。”

    “是啊,”叶泽枫释然地说道,“我也觉得这不可能。哈哈,你就当我突然脑子抽了吧!”

    陆烨很配合地笑了笑,插在裤袋里的手却缓缓收握成拳——还好这一次看到的人是叶泽枫,还好他了解叶泽枫的性格,知道可以怎么糊弄过去。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但绝对不可以再这么不小心了,万一引起了别人的怀疑,那么浅浅就很有可能……

    一想到浅浅有可能会被从他身边带走,他就难受得像是心上被人挖去了一块似的。

    **

    陆烨真正地把浅浅占为己有,是高中毕业时的事情了。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晚上,陆烨参加了班里的毕业聚餐,他本来不想去的,但这是班上最后一次聚会,他如果不去的话,就显得太异常了,别人怎么想他不管,可是叶泽枫一定会怀疑他。

    陆烨不记得他喝了多少酒,但凡举着杯子过来的人,无论是相熟还是不相熟的,都是一个动作——碰杯然后干杯。偏偏还有叶泽枫那个大嘴巴,平时不知道在多少地方吹嘘了他的酒量很好,搞得全班同学都卯足了劲儿灌他的酒,以至于在他终于脱身回去的时候,脚步已经有点轻飘飘的了。

    回到家里,陆烨还是第一时间来到了关着浅浅的房间。

    机关一打开,陆烨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安静看书的浅浅,差不多快三年过去了,岁月并没有在浅浅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她好像长高了一点,却还是只到他的胸口,肉乎乎的娃娃脸一度消瘦下去,但现在又被陆烨养回来了。她每天要吃很多东西,但长出来的肉好像都只堆在了胸口上,除了胸围更加壮观了以外,腰和腿还是那么的细。

    听到了响动的浅浅抬起头来,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陆烨,她把书放到一边,对他笑了笑,说道:“阿烨,你回来了。”

    听听,听听这语气,多像一个等待着丈夫下班归来的全职太太。

    陆烨瞬间就感觉到了通体舒畅,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子不受控制地左右晃动了一下。

    发现他的脚步不太稳当,浅浅有些吃惊,忙下床来扶他,问道:“喝了很多酒吗?你走路都打飘了。”

    陆烨揉了揉额角,顺势把浅浅揽进怀里,埋首在她秀发间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地说道:“好香。”

    “还香呢,”浅浅作势推了他一把,佯作嫌弃地捂住鼻子,“一身酒臭味,快去洗澡。”

    陆烨反手关了门,听话地跟浅浅一起走到了床边,却没有如她所愿地拿衣服去洗澡,而是身子一沉,把浅浅压在了床上。

    他用带着酒气的嘴巴吻住浅浅的双唇,用舌尖撬开她的唇瓣,伸进去与她相缠。他一边吻着,一边熟练地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点火——他们在一起快三年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们比对方更清楚对方的敏.感.点,也更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快速情动起来。

    除去一年多以前的那个夜晚,浅浅从来没有拒绝过陆烨的索求,她主动探出舌头与陆烨纠缠,她弓起身子配合陆烨的轻揉重抚,仰头发出猫叫一般的呻.吟。

    陆烨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低头抵住浅浅的额头,询问道:“现在可以了吧浅浅,现在可以了?八天前,你就满十八岁了。可以了吗?”

    浅浅整个人都挂在陆烨的身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

    长达三个月的暑假就在日日春.情中度过了,在该去学校报道的前一天,陆烨拖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进来,他解开了浅浅的手铐,对她说道:“躺进去试试看能不能装得下你。”

    浅浅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要把我装进行李箱里?”

    “明天就要去学校了,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吧?”陆烨解释道,“坐飞机和动车都要过安检,所以我拜托了爸爸让司机开车送我过去。”

    高考成绩在六月底就出来了,陆烨毫无悬念地摘下了s省的理科状元的桂冠,可就是这么一个所有省内外的名牌大学都争着抢着要的状元,填的志愿却是s省内最好的大学。

    虽然是s省内最好的大学,但比起名扬国内外的a大和b大,还是逊色了不止一点两点。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陆烨会这么想不开,简直是白瞎了那么好的成绩。那一段时间,陆家的门槛都快要被班主任、年级主任、校长和教育局领导给踏破了,陆烨被他们闹得心烦,所以每天都会把浅浅折腾到很晚,但任凭他们怎么劝说,陆烨的态度始终没有变过。

    没有人会猜得到陆烨这么做的原因。

    正如刚才所说,陆烨准备把浅浅带到他上大学的地方去,但浅浅属于失踪人士,当然不能公然露面,只能装在行李箱里把她带过去。所以陆烨没有选择省外的大学,是因为无论坐飞机还是坐动车,行礼都要过安检,而装了一个大活人的行李箱是不可能过得了安检的,所以他退而求次,打算开车去学校。他已经在暑假里考过了驾照,但驾照还没拿到手,他只好请司机送他去学校,但等过一段时间,他拿到了驾照了,他就可以自己开车,浅浅也不用蹲行李箱了。

    尽管对要让自己蹲行李箱很不满,浅浅还是习惯性地顺从了陆烨的要求,她坐进行李箱里,躺下去,她低下头,努力收拢了手脚蜷起身子,竟然刚好装得下。

    陆烨把浅浅拉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能装下,但还需要一些用来透气的孔。”

    说完,陆烨就去找东西来钻透气孔了。

    当天夜里,念在第二天浅浅要蹲行李箱的份儿上,陆烨没有动浅浅,只是把她抱在怀里,相拥而眠。

    **

    第二天一大早,陆烨就把浅浅塞进了行李箱,在合上盖子之前,陆烨安抚看起来很不安的浅浅:“浅浅乖,我让司机开快一点,最多一个小时就到了,你忍一忍。”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处高档的电梯公寓楼下——他不要住学生宿舍,要在外面单独租房子住是他就读这个学校的唯一要求。在暑假的时候他就来看好了房子,找人撤了房子里没必要存在的家具,又将窗户全部换成了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却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钢化玻璃。

    浅浅被从行李箱里放出来的时候,由于长时间手足不能动弹,她的身体已经全然僵硬了,陆烨帮她活动了好一会儿手脚,她才能勉强坐起来。

    用手铐把浅浅铐在卧室的床头,陆烨在她鼻尖上亲吻了一下,说道:“我现在要出去报道了,会尽快回来的,你要是饿了,就先吃零食垫一垫。”

    浅浅乖巧地点头应了,在陆烨走了以后,她大致地打量了这个装修得十分雅致的小公寓一圈——陆烨现在给她用的是新制的手铐,比之以前用过的手铐,这一只的样式更加精美,链条也更细更长,浅浅试着测了测链条的长度——最远可以到外面浴室的位置。

    大概是为了方便两个人一起洗鸳.鸯浴?

    这个想法让浅浅不由得羞红了脸颊,她回到房间里,坐在床上等待陆烨回来。

    **

    陆烨一毕业就接手了家里的事业,他人长得帅,又多金,没有乱七八糟的情史,不逛夜店,不泡酒吧,按时回家……简直是女性梦中情人的不二人选,从大一开始就有无数美女前赴后继,但都惨烈阵亡——陆烨从不对其中任何一人假以辞色。

    陆烨从住了四年的小公寓搬到了公司附近的新房子,浅浅当然和他一起过去。他仍然锁着浅浅,但链条的长度足够她走到这个双层公寓的任何一个角落,浅浅也没有再要求过陆烨解开她,仿佛被锁着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没过多久,浅浅就怀孕了,九个月后,她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小宝宝,眼睛像她,鼻子像陆烨。

    孩子三个月大的时候,陆烨就对外公开了孩子的存在,却对孩子的母亲缄口不言。

    等小宝宝长到可以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时,问出口的第一句话是——

    “爸爸,你为什么要一直锁着妈妈啊?”

    陆烨在宝宝好奇的注视下将浅浅搂进怀里,在浅浅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因为爸爸太爱妈妈了,害怕妈妈会从爸爸身边逃开,所以一直锁着妈妈。”

    宝宝小大人一般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表示没听明白,又问浅浅:“妈妈,为什么你愿意一直被爸爸锁着啊?”

    浅浅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容靠在陆烨怀里,说道:“因为爸爸害怕妈妈会逃走,妈妈为了让爸爸放心,所以愿意一直被他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