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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秉烛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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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多福暗中打探,回来禀报。那日杨美人脸上胭脂,乃是如妃亲手馈赠的“天巧”。这种胭脂甚是名贵,即使在王宫内也不是寻常妃子可以使用的。只有寥寥几位甚得齐王宠爱的妃子,才偶尔可得一盒。

    杨美人得此胭脂必是对如妃满心感激。却不想她一心依仗亲厚的姐姐,却暗中早已向她伸出毒手。

    不由得让人觉得这深宫内的女人,又是可笑,又是可悲!

    此事过后,司徒腾空也传来消息。经过我们的人暗中查访,已然确准了花锦的真实身份,却是向家在外私生女。花锦如实相告,消除了我的几分疑虑,却也不敢对她尽信。只是暂且将她留下,再作查看。

    眼看天气日渐转凉,偏偏天生横祸,几天没日没夜无休无止的磅礴大雨,倾盆而下。顷刻间,即使是水路疏通畅通的王宫也已积水为患。低洼之处,积水大都没了脚踝。偶有甚者,已是齐腰之深。

    **所有嫔妃都免了每日的晨昏省定,各自守在宫中,不敢轻易出门。虽然大雨不止,但是宫外灾情的消息,却在宫内不胫而走。每每深夜都会隐约听到宫人为远在宫外的亲人悲泣。

    齐国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水患,河堤倾塌,如猛兽般汹涌而至,所到之处,十室九空,浮尸万里。

    接连几日各地灾情的折子如雪纷至,齐王为此忧心忡忡寝食难安,日日吃住都在御书房,同朝中重臣,商讨抗洪之策。

    入夜时分,忽听闻,齐王在御书房大怒,满案奏表折子横扫而出,洒落一地,在场官员惊如寒蝉,匍匐在地,却无一人胆敢上前劝谏。

    天子之怒,如同天崩,人人惶惶不安。整个王宫不由得如同这灰沉沉的连雨天气,变得压抑阴晦

    一更时分,又闻,齐王孤身立于前清殿外,置身雨中,久久不语。满朝文武皆惊,惶恐,陪跪于前清宫外。大雨磅礴,却无一人胆敢起身。

    为此王后,带领几位平时得宠的妃嫔,前去劝慰。徘徊在前清宫外,几经通传,未果。**妃嫔无一人有幸得见天颜。

    三更时分,雨势稍缓。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才刚刚有了些许睡意。

    刚要入睡,房门轻启发出沉闷细长的声音,沉沉的脚步声,徐徐而行。令人听着,便觉分外沉重。

    我猛的惊醒,坐起身来。整个寝宫,只在床边,点了两根昏暗的蜡烛。烛光摇曳,使整个寝宫忽明忽暗,透着一丝鬼气。

    我稳了稳心神,厉声道:“谁?”

    无人应我,只看一个灰暗的影子徐徐走到桌案之前。沉重的端坐在桌案前。

    我忙起身,披了一件薄衣,及鞋,用银簪子拨了拨灯芯。屋内瞬间,明亮不少。举步出去,挑起轻纱珠帘,才看清进来之人。一身早已湿透的金丝龙袍,显得颓废萧索。濡湿的头发,几缕粘在额前,有些狼狈不堪。

    眼前的他,已不再拥有不可一世的王者之气。憔悴愤怒悲伤的模样,倒更像是一个受了重创的孩子,急于寻找一丝温暖的慰藉。

    “大王!”我惊疑不定轻声唤他。

    他却只是痴痴的望着前方,愣愣的出神,身上的雨水沿着衣襟滴落,在地上印出一大片水渍。而那死力握紧的拳头,早已是骨节泛白,隐约可闻一丝血腥之气。

    我微微沉吟,思量片刻。齐王此刻前来,绝不会单单想要找人相陪那么简单。就算他心中苦闷,也不会找我这么一个被他作为棋子的亡国公主,倾述的可能。不管他来此为何,人已经来了,我也只有小心应对,随机应变。

    举步到了房门口,轻轻打开房门。魏福海果然满脸忧色守在门口,见我出来,忙要施礼。

    我伸手虚扶住他,只是轻声问道,“可带了更换的衣服?”

    他点了点头,侧头望向一边,立刻小跑上前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手中捧着一套叠得整齐的锦袍。魏福海忙伸手接过,郑重其事的转呈给我,沉声道:“有劳娘娘了!”

    我微微一笑,随手接过,只是向他点了点头,让他安心。

    转身回到寝宫,到了齐王面前。无言,轻轻的扳开他的手指。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干涸的鲜红,模糊伤口依然不时溢出新鲜的血液。拿出一块干净的绢子,帮他简单包扎一下。

    他微微一颤,回过神来,眼中精光闪烁不定,看我的眼神透着悲凉的诚挚,“丫头,百姓何辜?”

    我微微一怔,许是他忧国忧民之心,深深的打动了我。令我也感到了身为王者的无奈与忧虑。我的神情也随之变得肃穆,静静坐在他的身边,仔细的聆听。

    他深情悲悯,愤怒之极,脸上的肌肉突突乱跳,“为防水患,齐国每年国库净出几百万两白银,用于疏通水道,修堤固坊。年年修葺,年年水患,今年洪患来势汹汹。所到之处,竟没一处可当,以致百姓哀鸣难平,尸横遍野。

    丫头,你可见过洪水过后的凄凉颓废?我只见过一次,便刻骨铭心,每每念及犹如钻心之痛。然……”

    他话说到一半,赫然停住。神色数变,眼中阴晦萧杀之气愈盛。我知道一个心怀天下的君主,是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畅所欲言的。他的一言一行,都牵扯着国策,国运。

    他得到了常人无法得到的权利和尊荣,自然便要背负着常人无法承受的苦痛,付出常人无法付出的辛苦。

    他虽未直言。我却已经明白,真正令他心痛的,并非来自天灾,也并非来自洪患。而是那些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却依然无动于衷,满脸狰狞贪婪,急着贪墨私吞的朝中大臣。

    每年几百万两的银子,就算将整个齐国所有水利悉数翻修一遍,应该也绰绰有余。怎么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奸佞贪墨,虫蛀之祸,尤胜洪水猛兽!

    他沉思了许久,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决然,铿锵有力道:“直面生死之时,你可曾有过惧怕?”

    我微微错愕,不知他口中的直面生死,是意指我当初为毕千挡上那一刀。还是指我被迫跳崖之事。我的事他所知甚详,也无需隐瞒。

    便索性从心而言,爽利道,“有难舍,有牵挂,有不甘,却从未惧怕。”

    他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嫣然一笑,却无半分娇柔,神情依然肃穆,坚定道,“心有所向,生死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