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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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副将脸色又红又黑，红是羞惭，黑则是因为心里暗含恼怒！他低下头，退回了队伍里。
“下一个！下一个！”那些心情激动的小兵们又开始振臂高呼，已经做好了观望下一场战斗的准备。
在高喊中，郭副将走出了队伍，走进了中央的比武场，他双手抱拳，嘴巴张开，正要说话，但是很意外的是，他的话被打断了！
世子司徒春突然以上位者的姿态发话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比试！”
“是！将军！”司徒明和郭副将齐声答应，朝着世子司徒春抱拳行了一礼。
士兵们心里那热情的熊熊火焰顿时被浇了一片冷雨，大家脸上的笑容渐渐退下去，表情意犹未尽。
在副将们的指挥下，士兵们如潮水一般涌到别处练武去了，世子司徒春跨上马背，和司徒明一起策马去了兵营外头的溪水边。马儿停下来喝水，司徒两兄弟下了马，悠闲地站着，拍抚着马的头顶，护卫们远远地跟随。
“小九，你今天没有赢，反而输了。”世子司徒春语气舒缓地说道，目光看着远处的山脉。“汤副将身手如何？你究竟明白几分？”
“今天他喝醉了！”司徒明剑眉扬起，眼睛里露出笑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咳咳！”世子司徒春右手握成拳，遮住嘴唇边扬起的笑意，忍住了笑声，思维依旧冷静地说道：“君子不乘人之危！凡事要留三分面子。明天再比试的时候，慢慢地把别人的招数都试探出来，记得摸清别人的底细。”
“好。”司徒明郑重其事地答应了一声，言简意赅。
世子司徒春又说道：“还有，丢带手中武器这种招数会让自己落到下风，记得：战场上不是一人敌，而是万人敌。”
“大哥，我明白。”司徒明语气坚定地回答了一句，吁出胸腔里的一道气息，也把目光看向远处的青山。
山峰沉稳不动，连绵不绝，把人衬托得那么渺小。
世子司徒春叹息道：“比武不仅仅比功夫，也比脑子。但是到了战场上，只有敌和友，对面有敌人，身后也有叛徒，不要留给别人虎视眈眈的把柄。小九，记得化干戈为玉帛，不要让汤副将记恨你！”
世子司徒春的话已经说得不能再明白了，司徒明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兄长，很肯定地答应了。
夜晚，烤鹿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兵营。篝火跳动，酒香不绝，笑声遮盖过风声。
司徒明端起大碗的酒，走到汤副将的面前，两人先碰了碗，各自喝完了碗里的酒，然后司徒明开口说道：“今天我是看出来汤副将饮多了酒，所以才孤注一掷了，望汤副将海涵，明日我们再一决高下。”
“哈哈哈哈……”汤副将哈哈大笑，满脸红光，豪爽地说道：“司徒小将军看得起在下，在下明日一定奉陪！”
司徒明抓起酒坛子，再次给两人倒了满满两大碗的酒，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碰了碗，喝下了酒。
在火光的跳跃中，副将们开始拍着胸脯，大声地说起话来，吹嘘着自己往日有多么地勇猛、是怎么把敌方打败的！许多人是真醉了，但也有的人是装醉。
直到深夜，司徒明带着迅风、迅雷、驰风、掣电回了自己的帐篷。
“少爷，今天那些副将们老是偷着眼在看您，一个个像老狐狸似的！”迅雷端来一盆热水，嘴里忍不住说道。
一旁的迅风把茶盏递给司徒明，然后转过脸，瞪了迅雷一眼，在迅风看来，迅雷像个娘们似的，总是嘴碎，话太多，别人都看出来了的事情，个个心知肚明，偏偏迅雷就爱说出来，简直多此一举。
司徒明没搭理他们，漱口、洗了脸，就独自去床上睡下了，把手臂枕在脑后，眸子里闪烁着星光，呼吸清晰可闻，心里想念着钟未央。
——
今天平蒙院的夜晚多了几分冷清，就像院门上挂的那把铜锁一样，默默无言。
正屋里，内室中，大床上睡着钟未央，炕上睡着赵嬷嬷和清江。
钟未央噩梦连连，额头上冒出冷汗，突然小腿上传来一阵揪心的痛，眼眸瞬间睁开，头脑被疼痛唤醒了来。她无助而难受地喊着：“嬷嬷！嬷嬷！嬷嬷！”眼睛疼得闭住，牙齿都紧张得开始用力咬住。
“少夫人，怎么了？”赵嬷嬷和清江动作麻利地掀了被子，立马跑了过来。
钟未央含糊地说道：“腿抽筋！”
屋里留有一盏琉璃美人灯，仅仅一盏，光芒微弱。赵嬷嬷和清江坐到床上，两人一刻也不敢耽搁，认真地给钟未央揉腿和脚心。赵嬷嬷一边揉着，一边问道：“少夫人，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钟未央深呼吸一下，声音清晰地回答道。此时，小腿上的疼痛已经散去了。
“少夫人，你安心睡吧。奴婢守着。”赵嬷嬷说道。
钟未央安心地闭上眸子，清晰地说道：“嬷嬷，你今晚睡床上吧。”
“嗯。”赵嬷嬷答应一声，吩咐清江去炕上拿枕头来放到床尾，然后她小心地挪进被子里，把钟未央的脚抱在自己的胳膊窝里，小心翼翼地睡下了，虽然闭着眼，但是心里时刻警醒着，不敢睡熟了去。
清江安安静静地回到炕上，自个儿也睡下了。
屋里又恢复了夜的寂静。
清晨，钟未央听到雨滴的声音，“滴嗒嗒、滴嗒嗒……”，清晰又微凉的声音。
因为钟未央还没有起来，所以赵嬷嬷也还没有起床，依旧把钟未央的脚搂着。妇人的胳膊窝是个很温暖的地方，很多穷人家的孩子都熟悉母亲那里的温暖，冬天里，把小脚缩在母亲怀里，也就可以睡个好觉。
钟未央手臂撑着床，慢慢地坐起来，伸手揉一揉自己的额头，稍稍晕眩的感觉让她意识到，她今天大概要学老人一样，在额头上系一条抹额来保暖了！
“少夫人醒了？”察觉到动静，赵嬷嬷也坐了起来，用疑问句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嗯！”钟未央回答了一声，立马胸口又涌起一阵恶心，连忙俯身趴到床沿，对着地上的盂盆开始了早上的孕吐。“呕……”
“哎呀呀！”赵嬷嬷心疼得不得了，顾不上穿上外衣，连忙下了床，急忙忙地吩咐丫鬟们端热水和茶盏来。
忙碌，紧张，晨光中，又一天开始了。
早晨的青梅院。
“九弟妹，瞧你今天这脸色，真白！我昨日得了一斤最上等的燕窝，正好就想到你了，还留着没动，上午就让丫鬟给你送过去。听说你爱吃素，这可不行，得多补补身子了。”五少夫人目光关注在钟未央的脸上，叹气地说道。
“九弟妹可有喝药？田太医的药方子就灵验！”六少夫人也来关心钟未央。
“我那里有一本食谱，那些东西适合怀孕的时候吃，等会儿也让丫鬟给你送过去。”这是二少夫人的话，虽然语气不热络，但是隐隐约约的，还是能感觉到关怀的味道。
“多谢二嫂、五嫂、六嫂。”对于这些好意，钟未央没有拒绝，因为礼尚往来，有来有往，这样关系才会热络和熟悉，反正她以后还会把这份心意还回去。
“阿川，过来，让我好好看看。”国公夫人朝钟未央招招手，语气和蔼地发了话。
钟未央面带笑容，尽管脸色有些白，但是她不想让自己做出一副神情萎靡或是难受的样子，因为如果自己表情难看，那么身边的人也会心情不好。在元嬷嬷的搀扶下，她慢慢地走过去坐下。
国公夫人先是用手摸摸钟未央的脸颊，然后又仔细地摸了摸钟未央额头上的护额，模样有点心疼，说道：“等会儿就让太医来诊诊脉。”
“好。”钟未央乖巧地答应，很干脆。
国公夫人淡淡地一笑，又朝其他儿媳妇吩咐道：“你们都留下来，陪我用早膳，今天下雨，你们也歇歇，上午陪我打牌。”
“好！难得母亲这么有兴致！我们都沾光了！”六少夫人笑着说道，模样十分欢喜。她的大嗓门一响起来，屋里的气氛就变热闹了！
五少夫人眉飞色舞，接着凑趣道：“想来想去，还是儿媳我今天得到的好处最多！母亲这么一说，倒是让我一上午不用干活了！儿媳受宠若惊啊！若是母亲能每天都这么疼我就好了！”
国公夫人一面轻拍拍钟未央的手背，一面朝五少夫人笑道：“这么得意忘形，小心让孩子们学了去！”
二少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唇，无声地笑了笑。
早饭后，先等田太医来给钟未央诊了脉，得知“一切无碍”的诊断之后，国公夫人放心了，让钟未央坐在一旁休息，让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陪她打牌。
司徒玥音也没有离开，她坐在钟未央旁边。
六少夫人一边摸牌，一边大着嗓门说道：“听说女真族的使者明天就到都城来，要进宫去，还有，又多了一个太子侧妃。”
五少夫人声音相对小点儿，问道：“母亲这几天是不是也要进宫去陪太后？”
“嗯。”国公夫人认真地摸牌，轻声地答应了一下。
国公夫人经常进宫，那对她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所以她把这事看得很淡，既不欢喜，也不担忧，平平常常的样子。
一旁的钟未央却是目光惊讶了一下，关于女真族使者进宫和太子侧妃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题外话－－－－－－
生日快乐！
汤副将脸色又红又黑，红是羞惭，黑则是因为心里暗含恼怒！他低下头，退回了队伍里。
“下一个！下一个！”那些心情激动的小兵们又开始振臂高呼，已经做好了观望下一场战斗的准备。
在高喊中，郭副将走出了队伍，走进了中央的比武场，他双手抱拳，嘴巴张开，正要说话，但是很意外的是，他的话被打断了！
世子司徒春突然以上位者的姿态发话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比试！”
“是！将军！”司徒明和郭副将齐声答应，朝着世子司徒春抱拳行了一礼。
士兵们心里那热情的熊熊火焰顿时被浇了一片冷雨，大家脸上的笑容渐渐退下去，表情意犹未尽。
在副将们的指挥下，士兵们如潮水一般涌到别处练武去了，世子司徒春跨上马背，和司徒明一起策马去了兵营外头的溪水边。马儿停下来喝水，司徒两兄弟下了马，悠闲地站着，拍抚着马的头顶，护卫们远远地跟随。
“小九，你今天没有赢，反而输了。”世子司徒春语气舒缓地说道，目光看着远处的山脉。“汤副将身手如何？你究竟明白几分？”
“今天他喝醉了！”司徒明剑眉扬起，眼睛里露出笑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咳咳！”世子司徒春右手握成拳，遮住嘴唇边扬起的笑意，忍住了笑声，思维依旧冷静地说道：“君子不乘人之危！凡事要留三分面子。明天再比试的时候，慢慢地把别人的招数都试探出来，记得摸清别人的底细。”
“好。”司徒明郑重其事地答应了一声，言简意赅。
世子司徒春又说道：“还有，丢带手中武器这种招数会让自己落到下风，记得：战场上不是一人敌，而是万人敌。”
“大哥，我明白。”司徒明语气坚定地回答了一句，吁出胸腔里的一道气息，也把目光看向远处的青山。
山峰沉稳不动，连绵不绝，把人衬托得那么渺小。
世子司徒春叹息道：“比武不仅仅比功夫，也比脑子。但是到了战场上，只有敌和友，对面有敌人，身后也有叛徒，不要留给别人虎视眈眈的把柄。小九，记得化干戈为玉帛，不要让汤副将记恨你！”
世子司徒春的话已经说得不能再明白了，司徒明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兄长，很肯定地答应了。
夜晚，烤鹿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兵营。篝火跳动，酒香不绝，笑声遮盖过风声。
司徒明端起大碗的酒，走到汤副将的面前，两人先碰了碗，各自喝完了碗里的酒，然后司徒明开口说道：“今天我是看出来汤副将饮多了酒，所以才孤注一掷了，望汤副将海涵，明日我们再一决高下。”
“哈哈哈哈……”汤副将哈哈大笑，满脸红光，豪爽地说道：“司徒小将军看得起在下，在下明日一定奉陪！”
司徒明抓起酒坛子，再次给两人倒了满满两大碗的酒，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碰了碗，喝下了酒。
在火光的跳跃中，副将们开始拍着胸脯，大声地说起话来，吹嘘着自己往日有多么地勇猛、是怎么把敌方打败的！许多人是真醉了，但也有的人是装醉。
直到深夜，司徒明带着迅风、迅雷、驰风、掣电回了自己的帐篷。
“少爷，今天那些副将们老是偷着眼在看您，一个个像老狐狸似的！”迅雷端来一盆热水，嘴里忍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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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没搭理他们，漱口、洗了脸，就独自去床上睡下了，把手臂枕在脑后，眸子里闪烁着星光，呼吸清晰可闻，心里想念着钟未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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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未央噩梦连连，额头上冒出冷汗，突然小腿上传来一阵揪心的痛，眼眸瞬间睁开，头脑被疼痛唤醒了来。她无助而难受地喊着：“嬷嬷！嬷嬷！嬷嬷！”眼睛疼得闭住，牙齿都紧张得开始用力咬住。
“少夫人，怎么了？”赵嬷嬷和清江动作麻利地掀了被子，立马跑了过来。
钟未央含糊地说道：“腿抽筋！”
屋里留有一盏琉璃美人灯，仅仅一盏，光芒微弱。赵嬷嬷和清江坐到床上，两人一刻也不敢耽搁，认真地给钟未央揉腿和脚心。赵嬷嬷一边揉着，一边问道：“少夫人，还有其他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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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未央安心地闭上眸子，清晰地说道：“嬷嬷，你今晚睡床上吧。”
“嗯。”赵嬷嬷答应一声，吩咐清江去炕上拿枕头来放到床尾，然后她小心地挪进被子里，把钟未央的脚抱在自己的胳膊窝里，小心翼翼地睡下了，虽然闭着眼，但是心里时刻警醒着，不敢睡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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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弟妹，瞧你今天这脸色，真白！我昨日得了一斤最上等的燕窝，正好就想到你了，还留着没动，上午就让丫鬟给你送过去。听说你爱吃素，这可不行，得多补补身子了。”五少夫人目光关注在钟未央的脸上，叹气地说道。
“九弟妹可有喝药？田太医的药方子就灵验！”六少夫人也来关心钟未央。
“我那里有一本食谱，那些东西适合怀孕的时候吃，等会儿也让丫鬟给你送过去。”这是二少夫人的话，虽然语气不热络，但是隐隐约约的，还是能感觉到关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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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未央面带笑容，尽管脸色有些白，但是她不想让自己做出一副神情萎靡或是难受的样子，因为如果自己表情难看，那么身边的人也会心情不好。在元嬷嬷的搀扶下，她慢慢地走过去坐下。
国公夫人先是用手摸摸钟未央的脸颊，然后又仔细地摸了摸钟未央额头上的护额，模样有点心疼，说道：“等会儿就让太医来诊诊脉。”
“好。”钟未央乖巧地答应，很干脆。
国公夫人淡淡地一笑，又朝其他儿媳妇吩咐道：“你们都留下来，陪我用早膳，今天下雨，你们也歇歇，上午陪我打牌。”
“好！难得母亲这么有兴致！我们都沾光了！”六少夫人笑着说道，模样十分欢喜。她的大嗓门一响起来，屋里的气氛就变热闹了！
五少夫人眉飞色舞，接着凑趣道：“想来想去，还是儿媳我今天得到的好处最多！母亲这么一说，倒是让我一上午不用干活了！儿媳受宠若惊啊！若是母亲能每天都这么疼我就好了！”
国公夫人一面轻拍拍钟未央的手背，一面朝五少夫人笑道：“这么得意忘形，小心让孩子们学了去！”
二少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唇，无声地笑了笑。
早饭后，先等田太医来给钟未央诊了脉，得知“一切无碍”的诊断之后，国公夫人放心了，让钟未央坐在一旁休息，让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陪她打牌。
司徒玥音也没有离开，她坐在钟未央旁边。
六少夫人一边摸牌，一边大着嗓门说道：“听说女真族的使者明天就到都城来，要进宫去，还有，又多了一个太子侧妃。”
五少夫人声音相对小点儿，问道：“母亲这几天是不是也要进宫去陪太后？”
“嗯。”国公夫人认真地摸牌，轻声地答应了一下。
国公夫人经常进宫，那对她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所以她把这事看得很淡，既不欢喜，也不担忧，平平常常的样子。
一旁的钟未央却是目光惊讶了一下，关于女真族使者进宫和太子侧妃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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