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二货乃总攻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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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还阳光正好,下午却开始乌云密布。不消几时,早来的秋雨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打下来。幸好麦穗有出门备伞的习惯,“回家吧。”

    沈励歌还没玩尽兴,见雨越来越大,嘴巴翘得能挂上油壶。

    “大摆锤还没玩呢。”沈励歌被她拉进人群里,低声嘟哝。

    “你要是想来,妈妈下个星期再带你来就是了。”

    沈励歌妥协:“好吧。”

    花店最近的生意比以往好了些,店里招的人手不够了,锦竹便想着在网上贴了个招聘启事。

    一个星期后,有人上门来,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锦竹问了问,得知她是贵州人,又见这姑娘老实不多话,便想着先观察几天。

    小姑娘叫秦蓉,长得清清秀秀,勤快肯干。后来锦竹就把她留下了。

    秦蓉性格爽朗,也没多少心眼儿。她干了一两个月后,麦穗便想着请她去家里正式吃顿饭。

    这天正好是中秋节。花好月圆,灯火辉煌。

    一大桌子的菜,都出自秦蓉之手。

    徐磊和余向东两个大男人也不喝酒,各自沉默地扒饭。倒是对面那三个女人,不停地聊着。

    “我之前干过一段时间的护工,就前段时间,给家有钱人照顾一个瘸子。后来我实在干不了,就辞职了。”

    锦竹咬着筷子:“干嘛辞职?”

    “太压抑,受不了。”秦蓉啧了一声,“做错一点事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还是在外面来工作舒坦些。”

    沈励歌突然从饭碗里抬起头来:“秦蓉姐姐,你以后要经常来我们家做客,你烧的鸡腿太好吃了。”又转向麦穗,“妈妈,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麦穗也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小姑娘。自从秦蓉来了店里之后,她和锦竹都要轻松不少。

    秦蓉扬声应着,后来突然注意到沈励歌那双眼睛,一时间竟然觉得很熟悉。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都满足不已。秦蓉抢着去厨房里洗碗,后来锦竹也跟去了。

    客厅里,余向东和沈励歌在地毯上摆多米诺骨牌。沈励歌边摆边问:“向东叔叔,你最近很忙吗?”

    “嗯。”

    余向东一向惜字如金,必要时不会吐字。三年前,他跟着徐磊来到上海,用沈谦当年给他的钱开了个小卖铺,日子倒也过得凑合。

    “我觉得我爸爸肯定是和我妈妈离婚了。”沈励歌向他诉说起了心事,“她们从来不说实话,可是我知道,我爸爸肯定不是去出差了。”

    余向东把一张牌放上去,没用好力道,下面的都垮掉了。

    沈励歌瞪大眼睛,“我辛辛苦苦搭好的!”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垮掉的牌上去,再也没谈起沈谦的事情。

    余向东抬起头,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女人,胸中闷闷的。

    她还是那么倔,一如既往地等着那个消失了三年的男人。

    ——

    中秋之后,锦竹去了重庆,说是突然想起有点东西放在那里没拿。

    店里少了一个人,再加上生意又比之前红火,麦穗不得不把接孩子的任务拜托给住在学校附近的余向东。

    这天,花店一直营业到晚上十点多。麦穗关好店,独自一人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时间还不算晚,街上情侣成对。

    花店挨着一所师范大学,对面又是一条小吃街,晚上出来过夜生活的大学生成群结队。

    繁华的地方,总有人是孤独的。

    入秋后,天气开始转凉。麦穗搓着手臂,脚步匆匆地走在林荫小道上。

    她急着想赶回家,看到沈励歌。

    那条小吃街被她甩到身后。

    小吃街上一个卖馄饨的小摊旁,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驻足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拄着拐杖跟了上去。

    麦穗回到家时,余向东还没走。

    见她回来了,他解释道:“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麻烦你了。”麦穗关上门,“今天花店有点忙。你那边的生意没受影响吧?”

    “没关系。”余向东摇摇头,沉默几秒后往门口的方向走,“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余向东刚离开,穿着睡衣的沈励歌就从卧室里走出来。“妈妈,你今天回来得好晚。”

    “还没睡呢?”麦穗脱下外套,走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睡着又醒了。向东叔叔呢?”

    “回家了。”

    “哦。”

    沈励歌腻在她怀里,小手圈着她的腰不肯放开,“我刚才做梦,梦见爸爸了。”

    麦穗问:“梦见他什么了?”

    “梦见爸爸给我买了一架大飞机。”

    她面不改色地笑笑,弯腰抱起他,“赶紧睡了,不然明天起不来。”

    把儿子哄睡后,麦穗去了阳台收衣服。

    远处的天空被城市灯光照成浅红色,夜生活逐渐沉寂下来。

    楼下一棵大树的旁边,高大的男人隐在阴暗处抽烟。

    手指上的一点火光时隐时现,昭示着男人的焦躁。

    他往对面公寓的十楼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楼的灯很快就熄灭。

    半个小时后,男人艰难地挪步离开。

    ……

    今晚过得尤为漫长。时钟滴答地走,每走一秒,就是一次煎熬。

    麦穗仰躺在床上,周围是黑暗和寂静。

    一点左右,她拿过枕头旁的手机,翻开通讯录,拨通了这三年来每天都会拨一次的号码。

    三年间,麦穗没有一天放弃过干这件事,然而每次面对电话那边冰冷的女声,她的心就像枯竭了般。

    所以这晚当“嘟嘟”声传到她耳中时,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

    麦穗从床上坐起来,几乎要握不住手机。

    十几声“嘟嘟”之后,电话通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最后崩溃地叫了出来,“阿谦!”

    电话那边只有微弱的吸气声。

    “阿谦你在哪里……”

    “……”

    她怕电话被挂,语速又快又急,“回来好不好?”

    仍是没有应答。

    几年后,呼吸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忙音。

    电话被切断了。

    她不死心,拼了命地回拨。

    只是这次再也无法打通。

    ——

    秦蓉送完花回来,见麦穗盯着手机发呆,双眼下面还挂了两个极重的熊猫圈,便估摸着老板是有心事。

    她将一盆满天星摆好,转头问麦穗:“老板,你精神不太好,昨晚失眠了吗?”

    麦穗声音听起来很乏:“没事。”

    秦蓉说:“你要是累的话,就去休息,店我看着。今天的订单少些,我和二海能应付过来。”

    二海是店里的老员工了,也不过二十出头,是个很幽默开朗的大男生。

    “行啊。”二海满口答应,“老板你回去休息吧。”

    拗不过这两个人的好意,麦穗交代完事情后,拿了包包回家。

    锦竹不在,励歌也上学去了,整个家空荡荡的。推开门,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清感扑面而来。

    麦穗脱了鞋,倒在沙发上,眼珠缓慢地转着。

    如果不是手机上还保留着通话记录,她几乎都要以为昨晚那只是一场梦。

    那么真实,怎么会是梦呢?

    中午,麦穗懒得做饭,穿好衣服去楼下附近的那条小吃街随便买了点馄饨吃。

    人来人往的店里,她一个单身女人坐在一群大学生中显得尤为奇怪。正巧余向东送货路过这里,她眼尖,及时叫住了他。

    余向东从摩托车上下来,擦擦汗,坐到她旁边。

    麦穗给他叫了两碗红油馄饨。

    “今天怎么到这里来吃饭了?”他的嘴唇被油烫得红红,像是抹了胭脂。

    麦穗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搅着碗里的馄饨,“锦竹走了,懒得做饭。”

    余向东沉默片刻,说:“我可以帮你做。”

    “你也忙,不用麻烦了。”

    “哦。”他没坚持,继续低头吃东西。

    麦穗一时间也想不出话题来,干脆不说话。

    十分钟后,余向东用摩托把她载到公寓楼下。离开前,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孙悟空小泥人递给她,“朋友给的,你把它给励歌吧。”

    “谢谢。”

    余向东没做过多停留,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今天稍微吹了些风,吹得人骨子里凉凉的。麦穗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楼梯间。

    好久没这么闲过了。从回来到现在,她都躺在床上,睡睡醒醒,整个人都是浑而绵。

    当敲门声传来时,她甚至以为在做梦。

    梦和现实的区别就是,梦里可以看见不在身边的人,而现实却只能用冰冷来敲打。

    门被推开那一瞬间,麦穗僵在原地。

    或许是太久没见到,她每呼吸一口,喉咙连着心脏那一部分就钝痛无比。

    门口的男人,皮肤苍白得像是很久没有见过阳光。而他的左手则抵在一根金属做的拐杖上。

    “我回来了。”

    她哽咽着,眼里布满血丝。

    沈谦丢掉拐杖,左脚踏进公寓里,而后用右脚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艰难而缓慢地迈出了第一步。

    他比三年前瘦了,话也少了。

    她急忙跟上去,钻到他的腋下,扶着他的肩膀往沙发走。

    “吃饭了吗?”她问。视线扫过他的腿,很快就移开。

    沈谦没回答。

    “没吃的话,我去给你下碗面。”

    麦穗扯开一个干涩的笑容,起身准备往厨房走去。

    刚走一步,整个人就被他扯了过去。他的手掌轻而易举地就包住了她的手腕,上面的茧把那块皮肤磨得有点红。

    麦穗倒在他的怀里,耳畔是两人衣料摩擦发出的细微声音。

    “还不饿。”沈谦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胛骨处。

    “你去哪里了?”她忽然沉声问。

    沈谦仍旧没回答。他只是收紧双臂,将她完全纳入怀中。

    麦穗微微挣扎。他越箍越紧,到最后干脆如藤蔓般将她桎梏。

    “我问你去哪里了?!”她失控地叫出声,指甲嵌进他的手臂里,弄出青白的印子。

    沈谦制住她的动作,两指扳过她的下巴。麦穗吃痛,不得不将头转过去。

    两人的唇很自然地就碰到了一起。

    她咬了他一口,唇间立刻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道。

    这样浓烈的思念,在三年的分别过后,成了一碗稠而涩的莲子粥。

    就这样吧,别计较了。

    等他稍稍松开手臂,她转过身,主动将舌头探进他嘴里。沈谦闭着眼,摩挲着她的手腕,五指寻到她的手掌,逐渐填了那缝隙。

    颤抖的十指,紧紧相扣。

    屋子里的温度越烧越高。

    躺在沙发上的女人未着寸缕,唇红肤白。

    沈谦单手将她反转,抱到自己身上。麦穗反应过来,想起他刚进屋时的情况,小心翼翼地顾及着他的左腿。

    汗水粘着肌肤,她觉得自己像是久逢甘露的沙漠旅人。

    太阳在头顶上炙烤,五脏六腑揪在一起,有什么东西熔化了,熔成液体,淌在地上。

    麦穗头一次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

    她清醒无比地躺在他怀里,耳旁时不时擦过他呼出的热气,就像昨晚那个电话。

    他在那边叹息,虽然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

    快四点了,麦穗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身子,穿好衣服。

    沈谦的目光一直随着她,不肯移开。

    “励歌快放学了。”

    收拾好地上的纸巾后,她转身再次走到沙发旁。沈谦坐起来,用手将左腿移到地上,“小学放学这么早?”

    “跟你读书那个时候不能比。”

    她将他落在地上的长裤捡起来,“一起去接?”

    “你去吧。”

    麦穗注意到他光裸在外的手臂上有不下十多个被烟头烫伤的痕迹。她勉强地扯了下唇,“那我让别人去接他。”

    “我不会走。”沈谦说。

    她没再把这个话题接下去,“我去给你拿一条干净内裤出来。”语毕走进卧室。

    卧室离客厅不远,她一边找男士内裤一边大声问他:“你要蓝色的还是黑色的?”

    “黑色吧。”

    不到两分钟,她就脚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

    沈谦穿裤子不方便,腿不能曲。

    麦穗蹲在沙发旁,仔细替他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