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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同患难的二人组

作者:二货乃总攻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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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边的夜风凉爽中带了一丝腥气,隔岸望去,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正值晚上最热闹之时,江边有不少饭后出来散步的人,牵着宠物悠哉哉地享受清凉晚风对燥热的舒缓。

    方婕紧跟在浑身冰冷的男人身后,踩着路灯下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猛地,他停下脚步,高大的身躯如铜墙铁壁一般横亘在前面,她一鼻子撞了上去,差点给撞懵过去。

    “痛……痛死了。”鼻音浓重,她暗自朝他翻白眼。

    “我还真是没看出你来,能耐可真够大。”司霖嘲讽道,插在裤兜里的双手攒紧,极力忍耐才能克制住把这个女人给扔到江里去的冲动。 方婕眼眶因为痛感而变得有些湿润,低声道:“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依靠,当初不是你自己让我过来给你做饭的吗?虽然我俩没认识几天,但是我觉得我们比平常人关系要好,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了吧。”她觉着是这么个道理,两人虽然相处不怎么融洽,但也没发生过太大的矛盾;在方婕看来,他们之间一定有一种很神奇的牵绊。

    他忍下心中的火气,冷笑道:“你随时都可以滚蛋。”

    方婕心情好,不和他计较。看在今天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她双手合十向他示弱:“你要是赶我走了,以后谁来给你做饭?我知道你肯定有难处,不然怎么跑到这里来租房子?”

    她见他不说话,继续蹬鼻子上脸:“我对你的事也了解不少,说不定能帮你逃脱以后的噩运。”

    司霖斜睨她,橘黄色灯光衬托下的轮廓优雅而朦胧:“说说看,你知道些什么。”

    方婕学聪明了一些,整个身子斜倚在石栏杆上,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她故意绕圈子,“我觉得你根本不是南宫霖,你到底是谁?”或许她能在夏洛涵面前谈谈人生哲理,但是在这人面前根本就藏不住心思;如果能反扳一局回来,也算是在两人的地位上做了个平衡。

    再者,她一想起今早的事情,心脏就“砰砰”地跳个不停。有种未知的情绪正喷涌而出。

    这里人多,方婕料到他不敢对自己做什么,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

    几秒过后,风越刮越大,卷起的沙粒吹到方婕眼里,干涩疼痛,她顾不得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然后,她听到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是外星人。”

    这个时候,反常的暴雨又开始倾盆而下。周围欣赏夜景的人纷纷跑进附近的小店里躲雨。豆大的雨点席卷了热气打在脸上,冰冷而刺激,她指着远处的一个垃圾,语带挑衅:“让它飞起来我就信你。”

    一股带着夏日气息的风再次卷来,她的长发被刮得凌乱,眼眸却清朗得很。司霖伸出手,缓缓袭上她的脖子,哑声道:“骗你的。”他离她不远,锐利的眼神像探照灯一般扫视着她通红的脸颊。她的表情坚决而带着某种诉求,隔着雨帘,他居然起了恻隐之心。

    方婕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你别想骗我,你就是和我一样!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当真了。”这个念头随着他的动作越发清晰,最后破土而出,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疯子。”他厉眸微眯,收紧五指。雨水顺着短发打在温润的脸上,却无比凶狠诡异。

    方婕喘不过去来,夹着灰尘的雨水流进嘴里,呛得她喉咙发烧。他的手力道很足,上面的肌力摩擦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带出一片红痕;那一刻,她没由来的,觉得他会把自己掐死。

    树叶被打得噼啪作响时,她终于听到他的叹息声:“是,我和你一样。”

    他其实不打算坦白的。原本想着借机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可事到如今,恐怕也是纸包不住火。这个女人,心思还不少。但如果他要瞒过去,也不是多难的事,只是刚才她的表情,着实让他改变了最初的想法。

    牵挂?她也不算。有个乐子,何不逗逗呢?

    脖子得到释放的那一刻,方婕眼前布满金星,她大口大口呼吸着,顾不得喉咙的异样,高兴得蹦到他身上,就差给亲上去。

    “怎么会……我太高兴了……”她语无伦次。有什么比在异乡遇到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人还要值得激动的事吗?对于这个时候的方婕来说,这一刻就像一场梦,前一秒还是黑暗残忍,后一刻就多了几分希望,反复无常,刺激多变。她甚至觉得能遇上这个冷血怪,可能是这个世界赐给自己唯一的好运。

    司霖黑着脸,身上被雨水沾湿,粘腻着她的衣物,他极度不适应。

    “我数三声,不下来的话就把你扔江里喂鱼。”

    方婕情绪激动,搂紧他的脖子,大声叫起来:“冷血怪!早说会死啊?我就不下来,你把我扔下去吧。”

    司霖当然不会真的扔下去,只是大力将她扯下来,揪起她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坐到栏杆上:“以为我真的不敢扔?”当然,他只是吓唬吓唬她。

    谁料方婕脸色“唰”的一下子白了,她见他表情严肃恐怖,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腹急促起伏,吓得赶紧闭嘴。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委屈得很。

    司霖忽然就妥协了:“下来吧。”

    方婕瘫坐在地上,雨水顺着沟壑流过来,将她的裤子打湿。司霖把身子虚软的她从地上捞起来,冷声骂她:“软货!”他知道她是生理期,出于好心将她给拉了起来。

    “我是女的……你应该尊重我。”她泪眼婆娑,不依不挠地要他道歉。周围躲雨的人见两人在江边拉拉扯扯,还以为是女的要跳河,想上前劝又见男的脸色恐怖,一个个都止住脚步。

    最后,男的发威了,夹起女人的身体放在左臂和身体之间,力量大得惊人。

    “我原谅你了。”雨越下越大,方婕不哭不闹,腰部被他的铁臂夹住,呼吸颇为困难。司霖没说话,挟着她走在暴雨里,看起来沉稳且可靠。她盯着他被雨水打湿的侧脸,认真地说:“真的,放我下来,我保证不闹。”

    司霖没理她,提着她走过一条街。

    “这样很难看。”她坚持。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她眯着眼问。果不其然,她立刻给摔到地上,吃了个狗爬。方婕揉着自己可能被压扁的胸,脑袋“嗡嗡”作响,控诉道:“冷血怪。”

    司霖早就走出几米远,见她没跟上,故意放慢脚步。

    她揉着手臂追上去:“我刚才开玩笑呢。”他根本没看她,倒是埋汰了起来:“ 软柿子,我一辈子也看不上。”他欣赏的是果敢硬气的女性,这种只会耍小聪明的女人,还入不了他的眼。

    方婕挺起胸脯:“软柿子怎么了?香甜可口,成熟内涵。”

    司霖懒得和她狡辩,抬脚走人。她龇牙咧嘴地抹了一把刘海,一跛一跛地跟了上去。

    **

    回到小屋,他从浴室拿了自己毛巾便回房换衣服。

    方婕连内裤都打湿了,她是个爱干净的主儿,生怕得病,冲进房间拿了干净的衣服就跑进浴室。

    她这人怪,夏天也爱洗温度高的水。浴室里雾气氤氲,她心情好得出奇,竟然哼起歌来。司霖听到不知名的小调混合着水流的声音,无名火烧得胸腔又热又闷,差点冲进把她给揪出来。

    等到她洗好出来时,脸上被蒸得像虾子皮一样红,眼睛也带了些雾气。刚下过暴雨,屋里有些闷热,她径直走过去打开空调,冷风抚上皮肤时,毛孔舒服得张开来。方婕喟叹一声,边擦头发边说:“你去洗吧。”

    谁知后面伸来一只长臂,“叮”的一声把空调给关了。方婕回头瞪他,心想这人怎么总是跟她对着干?明明是个土豪,却表现得跟个守财奴一般,真是可惜了他家银行里的存款。

    “要吹空调,每个月工资就减少到800。”

    她夸张地张大嘴:“你家电费每个月用得了400啊?”司霖咬牙,这个女人,真是够愚蠢。五官长得傻就算了,说话还总是故意激他。要不是看在她有用的份上,早扔到大街上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浴室。方婕性子虽然不软,但鉴于他是和自己一个战线的,也就没计较那么多了。

    出来时,她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贼眉鼠眼的模样很是刺眼。司霖当即就想,怎么会有女人没形象到这种地步?他长腿跨过去,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冷声道:“我们谈谈。”

    方婕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正襟危坐。

    “我十六岁那年看了一本小说,叫《总裁爹地不要了》。很狗血的名字吧?这个总裁就是黑斯曜,女主就是夏洛涵,那天你也看见过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停顿几秒,舔舔嘴唇继续说,“我出差到了一个古镇,偶然间买了一把梳子,一个很漂亮的女店主卖给我的,后来我就来到这里了。你呢?你是怎么来的?”

    司霖双手枕着后脑,语气淡然,答道:“来到这里之前,我只看到一把奇怪的梳子。”

    方婕幡然作悟:“半圆形的,说不定有两把,可以合在一起的!”她略显兴奋地坐在他旁边,“我们合作,回去的几率也大些。”

    司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嘲笑的语气明显:“你怎么知道这里能找到?”

    方婕的气焰降了下去,压着嗓子道:“如果找不到,你会死的。”这话成功吸引了司霖的注意力:“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这文的发展。你现在的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是文中的男配;他后期得胃癌死了。”

    果不其然,司霖脸色大变。

    “你没骗我?”

    方婕三指向天:“我不骗你。”

    她说完这话后,见他的脸色凝重,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后来,他起身走到窗前,背影竟然生出几分落寞。她把酸水咽下肚,轻声道:“你别太伤心了,现在万事都没个定数,说不定也不会按那个方向发展。要不,你明天去医院看看,还能早早预防。”

    司霖沉默。

    方婕突然觉得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十分可怜,她单手拍上他的肩膀,建议道:“要不这样,你先回南宫家,借用他们的势力来找,反正你现在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此刻,一股闷热随着风窜进屋内。她听到他极其小声地叹气,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方婕走到他旁边,见他神情邈远,一双生得十分标准的桃花眼本该温柔深情,此刻却如捷豹般锐利,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突然,他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半响,轻描淡写道:“猪脑子。”

    方婕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眨眨眼,披散的头发已经干掉,在雨后生起的微风下,丝丝缕缕缠绕在脖颈上。她很蠢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骂我猪脑子?”

    司霖忍住笑意,严肃地点头:“别靠近我了,我怕我的智商被你拉低。”

    方婕今晚第二次觉得有些伤心,她垮下肩膀,看向窗外:“亏我还为你伤心,真是狗咬吕洞宾。”说完,毅然转身离开,老老实实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时候,连门框上久不打扫的灰尘也给震了下来。

    司霖没想到女人的脾气这么善变,但自己也拉不下脸来向她道歉,同样闷着一口气回到卧室睡觉。他的卧室有空调,还需要盖薄被;然而方婕那边却快热成狗了。她翻来覆去地在温热的凉席上扭着身体,半响都无法入睡。想起今晚他骂自己的场景,她就来气,撑起身体看向窗外,转移注意力不成,还差点气急攻心。

    哎,这个磨人的冷血怪。

    **

    第二天早上,司霖和平常一样准时起床,拿着换洗的衣服走出卧室,发现早饭已经摆在桌子上。

    普通的稀饭加小咸菜,还有一盘楼下买的包子花卷。他微愣,想起自己最初流落到地球上时,为了糊口在一个工地上班的日子。工地临近郊外,每天早上都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担着挑子以流动的方式来买早餐。揭开白布,入眼的就是香喷喷热腾腾的大白馒头和包子。他那个时候什么都吃,为了省钱,早上就买一个馒头,就着工地旁边水龙头流出来的冷水挨过一顿早餐。

    司霖坐下来,发现屋里只有他一人。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凌乱潦草的字迹:

    我出去找东西了,中午回来。